嬷嬷本以为徐苡诺听到消息后,不说震惊大怒,至少也会伤心难过,可没想到对方竟超乎寻常的冷静,仿佛此事根本与她无关似的。
只见徐苡诺把菜夹进面前的碟子里,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明明是大好事,怎么能说大事不好呢。俪嫔不愧是宠冠六宫的人,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想当年慕若菱也没这等福气。”
看到徐苡诺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淡漠反应,嬷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娘娘莫不是伤心糊涂了,这怎么能是好事呢?万一俪嫔真诞下皇长子成了贵妃,娘娘还能安坐后位吗?”
徐苡诺没有言语,只是慢慢吃着冷透的、品不出滋味的菜肴,但若细瞧,便会发现她拿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嬷嬷继续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娘娘不可不为以后着想啊,宫里的人一贯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自俪嫔进宫后,以前围着娘娘转的那些人都围向了俪嫔。
特别是那个云妃,以前跟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可自俪嫔入宫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而且奴婢还听说,云妃为了讨好俪嫔,自己出钱请宫外的能工巧匠给俪嫔打造了一整套牡丹头面,并取名国色天香。
这不是故意让娘娘难堪么,谁不知道国色天香的牡丹代表着一国之母。结果,皇上不禁不怪罪,反而一个劲儿地夸云妃有心,还说什么俪嫔担得起国色天香四个字,也配得上那套头面。
皇上这话,分明是把俪嫔和娘娘放在了同一位置,若日后俪嫔真诞下了皇长子,娘娘的地位还能保住吗?退一步说,即便皇上顾念旧情不动娘娘的位置,只怕娘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徐苡诺一言不发默默听着,只不过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渐渐变得冷硬阴沉。
齐嵘是个惯会算计的聪明人,正常情况下不会说如此愚笨之话做如此蠢笨之事,因为这会挑起后宫争斗,对齐嵘并没有什么好处,可如今齐嵘却明目张胆地说了做了。
依她对齐嵘的了解,齐嵘这样做,无非两个原因,一是真心觉得香盈袖可以与国色天香的牡丹相媲美,二是齐嵘心里怨恨她,所以刻意捧高与慕若菱极为相似的香盈袖来气她、报复她。
不管哪一种,都证实了一点,如今的齐嵘对她是真的没有丝毫情意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再做。
既如此,她还怕什么。
齐嵘的皇位是她帮忙夺来的,他没资格这样对她。
既然齐嵘忘恩负义弃她于不顾,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要给齐嵘一个教训,一个让他悔不当初的教训,她要让他知道,皇后的尊严不容人践踏,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来人,把酒菜撤下。”徐苡诺放下筷子,沉声吩咐道。
殿外守候的宫女快步进来,大气不敢出地撤下了酒菜。
紧接着又有宫女捧了帕子、水盆等物进来伺候徐苡诺净手漱口。
待宫女皆退下后,徐苡诺才抿了口香茶,慢悠悠地问道:“本宫听说俪嫔特别爱吃云妃宫里熬的香果米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