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小雨儿的声音似乎已经远在天边,而此时她清楚的知道,孩子甚至连头都没有露出来。
眼泪与汗水混在一起,流了满脸,苏然知道此时的自己定然狼狈不堪,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爱上墨祁,否则何至于如此。
但她还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小雨儿……”
她的声音太过虚弱,若非小雨儿一直注意着,怕是根本听不见,“哎,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去……拿刀……”
小雨儿向来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图,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不!主子……还有法子的……”
苏然只是摇头,“求求你……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求你……”
她自小跟着公主,哪里见过她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小雨儿咬了咬牙,“好,主子你撑住。”说完转身便取来了刀。
手起刀落,肚子被一层一层的划开,小雨儿下手只管一个快狠准,因为她清楚,只要她的刀哪怕多抖一下,主子就多疼一分。
交错重叠的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不是玉瑶那边,而是苏然的孩子,她是怀了龙凤胎,小雨儿并没有惊喜,因为她实在是没这个心情,将两个孩子的脐带剪短,将胎盘拉出,小雨儿处理好一切,开始准备伤口的缝合,而苏然,早在孩子哭出声之前,她就已经断了气了。
小雨儿的眼泪不停地掉落在尸体身上,耳边是孩子的哭声,不知道是否是他们也察觉到了母亲的离去。
将伤口封号,小雨儿又打了盆清水来,擦掉了那些血迹和污秽,又从柜子中找出了苏然生前最爱的那条大红色的留仙裙,又将尸体扶起,为她梳了一个少女的发髻,然后才将她重新安置回了床上。
若非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小雨儿定然已经随着主子去了。
她直起身子,回头时,却发现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袍,从头盖到脚,脸上还戴了一个玉质面具,只露出下巴,看不出男女,也不知其身份,只是那袍子的样式虽简单,布料却是六界内极为珍贵的传说中可抵御一切法术的玄光绫,能用它做衣服,此人身份定然尊贵。
而此时,他正抱着一个孩子,脸上带着点笑意,两个孩子身上都干干净净的,想必也是他做的。
此人身份不明,却没有恶意,小雨儿没有多思考,就直接跪下,“求大人保住这两个孩子!”
“呵……你倒是机灵,你如何知道我会保住他们?”这人就连声音也有些雌雄莫辨。
“奴婢虽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能令大人深夜来此,但奴婢知道您没有恶意,而且……”小雨儿的神色黯了黯,“在这个紫耀宫中,仅凭奴婢一人是护不住两位小主子的,那个玉瑶……奴婢信不过她。”
“那你便信得过我?”
“信得过。”小雨儿也不知道这股笃定是从何而来,但她就是信得过,这人的气质很特别,,抬手。
“好孩子。”那人笑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轻轻地叹了口气,“痴儿……也罢,小雨儿。”
“是。”
“我先将孩子带走,明日你就把苏然身死的消息散出去,让墨祁知道,但不要告诉他真实原因,这个……你能做到的,待苏然下葬之时,我会带你走的……”他说着,看向小雨儿,“你也不必太伤心,苏然虽然身死,但不过是她的劫难,你们会再见的。”
小雨儿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当真?!”
“当真,我从不骗人。”
“多谢大人!”
当晚,神秘人就带着两个孩子消失了,而小雨儿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神色重新归于平静,她对着苏然磕了一个头,然后走出了院子,来到了玉瑶的住处,果不其然,墨祁也在。
玉瑶的孩子生产的十分顺利,此时正和墨祁有说有笑地逗着孩子。
小雨儿知道此时她不可能见到墨祁,于是干脆不费那个力,而是直接一言不发地跪在了院门口,下人们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人家也没说哭着闹着要闯进去,他们也不好赶人,但人家就这么跪着,他们不进去通报似乎也不太好,只不过星君此时正在和玉瑶仙子……估计也不会见人吧?他们要是去通报,估计会挨一顿骂吧。
从清晨一直跪到下午,墨祁才从院中出来,原本带笑的脸在看到小雨儿的一瞬间就垮了下去,“你来做什么?苏然又有什么诡计?”
小雨儿慢慢地磕了一个头,“我家主子于昨夜病重不治身亡,请星君恩准我家主子下葬。”
“什么?”墨祁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说什么?苏然死了?那个女人死了?“你……”
“请星君恩准!”小雨儿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只一下就见了血,血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但她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变。
墨祁只觉得心口一痛,他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也对那个女人动心了吗?不,这绝不可能!
“死了就埋了,这种事情还需要我亲力亲为吗?”
“多谢星君。”
小雨儿叩谢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墨祁则魂不守舍的往外走,他还没有能够很好的接受苏然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葬礼办的很是简单,玉瑶也跪着哭了一通,之后魔族便派人来,将棺桲和小雨儿就借走了,墨祁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小雨儿一直跟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