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江煜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酒楼的林掌柜听到此事也是惊喜万分,赶紧找来纸笔,让江煜将自己当日的文章重写一遍。
写完之后,晾干墨迹,竹桑将纸张收好,“我会将这篇文章交上去,你就暂且等消息吧。”
“多谢大人……”
但是竹桑也好,江煜也好,都低估了流言的威力。
“圣上说,纵使才学再好,品质败坏也是无用……抱歉。”
江煜摇了摇头,“大人不必歉疚,人本来就应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更何况我已经寻到了一份好工作,也算是好事。”
竹桑笑了笑,“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给我来壶酒,带走。”
“好嘞。”
也许真是江煜命中带煞,他刚领了第一个月的月钱,酒楼掌柜就出事了,他被发现惨死在长安城外,被人一刀刺穿了胸口,因为无人发现,血尽而亡。
竹桑有些无奈的看着江煜,“你的运气还真是差到一定地步了,说说吧,昨天你有没有见过掌柜,什么时候见过,和他说过什么。”
“昨天是发月钱的日子,掌柜傍晚的时候就把钱给我了,然后跟我说他要去城外找人,嘱咐我按时打烊就走了。”
“找人?找什么人?”
“好像是一个多年的朋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你们掌柜平时为人怎么样,可有仇家?”
“没有,掌柜的平日里待人和善,心肠也好,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仇家。”
“嗯……好,今日你先回去吧,等有需要,我再去找你。”
“是。”
“下一个!”
下一个被带来的是酒楼的账房先生。
“昨天晚上,他说去找周掌柜喝酒,早早就……”
“等等,”竹桑打断了他的话,“周掌柜是?”
“周掌柜……就是西街祥和斋,那个糕点铺子的掌柜,我们酒楼的糕点一直都是他们家的,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偶尔约着吃个饭喝个酒。”
“好,你接着说,林掌柜为人如何?”
“掌柜的平日里乐善好施,也常常接济穷人,是个大好人哪!”
之后竹桑又连着问了几个伙计大家的回答都是大同小异,总结下来就是,林掌柜是个几乎挑不出缺点的好人,昨天他之所以出城,是为了去见朋友,也就是周掌柜。
“赵谦,宋奇,你们两个去把那个周掌柜给我‘请’过来。”“请”字加重了读音,那意思是必要时候,可以动用武力。
“是!”
两人来到祥和斋,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周掌柜今天并没有来。
“我们掌柜的要是头天晚上喝多了酒,第二天就得晌午之后才能来,我们都习惯了。”
两人对视一眼,怎么着也得把人带回去,“那周掌柜的住处在哪儿?”
“城外往东四里,有个门口挂着红灯笼的,那就是了,”伙计说完,有些不安地追问道,“两位官爷……不知道我们掌柜的是犯了什么事?”
赵谦立刻板起脸,他本就长相凶恶,这么一来,看起来就更吓人了,“大理寺办案,不方便透露。”
伙计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是是是,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两人这才离开,按照小伙计指的路,两人找到了那户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的人家,宋奇上前敲门,“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敲了好半晌,屋里依旧毫无动静,宋奇看向赵谦,“怎么办?要不直接闯进去?”
“只能这样了。”
说完赵谦就一脚把院门踹开了,然后紧接着就是屋门,两人分开去寻,宋奇运气好一点,在东卧的床上找到了睡得人事不省的周掌柜,他身上还带着酒气,宋奇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周掌柜!周掌柜!起来了,死人啦!”
没有反应,赵谦看不过去,直接接了盆凉水,泼到了周掌柜身上,三月份还未入夏,周掌柜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只是看起来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两人也等不了了,直接一左一右架着他进了城来了大理寺,这一路上冷风一吹,那点酒早就醒了,如今跪在地上,既迷茫又害怕。
迷茫当然是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了这儿,至于害怕,哪有老百姓见了官还不害怕的。
竹桑敲了敲桌子,“你就是祥和斋的掌柜周元?”
“是……”
“昨天晚上丰庆酒楼的掌柜林吉被人杀害,他的伙计说当天晚上他去找你了,可有此事?”
“啊?林老哥……死、死了?!”周元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我们昨天……我们昨天确实在一起喝酒来着,只是后来喝醉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是最有嫌疑的人,就委屈你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待上几天了,”竹桑一抬手,“赵谦,把人带下去好生看管,但是叮嘱下面的人,这人要是到时候少了一根头发,他们都要挨板子。”
“是!”
只是暂时看管,没有定罪,这就算是好的了,所以周元连连道谢跟着赵谦走了。
剩下的就是调查取证了。
“宋奇你跟我去趟停尸房。”
“是,大人。”
仵作正在验尸,“只有一刀,而且他是血尽而亡,不是直接扎到了要害,凶手应该是临时起意。”
凶器是一把三尺左右的长刀,是最普通的样式,随便哪个铁匠铺都能买到,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调查的空间不大。
“那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