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我娘临死前嘱咐我来寻表舅,如今表舅既已去世,我也没理由再留在京城了。”
顾长寅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留住面前的人,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将李三的死讯告诉她,“你……不走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每日在王爷府上白吃白喝也不好……”
“你是本王请的乐师,每日为本王弹琴,哪里算是白吃白喝了?”
“王爷不必再说了,民女知道自己技艺不精,哪里是能够为王爷弹琴的,王爷抬爱,民女感激不尽,只是……”竹桑欲言又止,“王爷莫要再挽留了,民女随身的只有这把琴,也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跟王爷告别后,再去见了王妃,便要启程了?”
“王妃……对了,是王妃!是不是王妃对你说了什么?”
竹桑对他突然的激动有些不解,“王爷这是何意?民女要走又与王妃何干?”
顾长寅见她的表情不似作伪,心知是自己有些疑邻盗斧的嫌疑了,“不……这……只是之前出了一些事……也罢,你既然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只是我与你一见如故,若是可以,还是希望你能在京城多住些日子。”
竹桑自然不会答应他,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要回乡,只是她再不变回柳新月,那个替身的费用就要把她的家底儿掏空了。
在竹桑的强硬要求下,她还是成功离开了王府,出京城后又走小路回了相国寺。
“共计花费13900积分,余额5000积分。”
“啧啧啧……真差点把家底儿都交代出去了,还好回来的及时。”
竹桑默默松了口气,用障眼法把自己弄得惨了点儿,然后躺到了床上。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竹桑连续遭到了十几次暗杀,和二十几次下毒,竹桑都快麻木了。
在第十七次解决掉被派来的杀手之后,竹桑终于忍不住了,“真是够了,还没完了还,这一茬一茬的,割韭菜呢?”
竹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让009用仿生人的身体装作西域客商,给大将军送去了一枚“神丹”,说是包治百病,让太医看过没什么问题之后,就送去相国寺,交给了竹桑,她病愈后就回了京城。
将军府守卫森严,再想下毒、暗杀什么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大将军身居高位,遭受的暗杀绝对不比竹桑少,府兵们都有经验了。
竹桑一下子就省心了不少,小日子过得也十分滋润,但这好日子也没过上多长时间,她今年已经十八了,古代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出嫁了,十八就是晚婚了,以前是她身体不好,没有哪家愿意娶她所以就一拖再拖,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她的病已经好了,所以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要把门槛给踩破了。
顾长寅在房中转来转去,心里十分焦虑,最近京城公子去将军府提亲的那不是一个两个,他自然也想娶柳新月为妻,可是苏瑾惜是陛下亲赐的婚约,哪怕是和离都极为困难,跟别提要休妻,但是柳新月的大将军唯一的女儿,打小就捧在手心里宠着,不可能让她做妾,除非柳新月自己愿意……
这么想着,顾长寅立刻就让人备了马车,要去将军府,美其名曰是拜访,但是谁不知道齐王什么时候和大将军有交情了,再联系最近柳新月的事情,民众的脑补能力向来是强大的,顾长寅刚到将军府,路上这短短一刻钟,就有四五个版本的传言流传开了。
顾长寅对大将军殷勤,可是大将军可不领他的情,当初他爱慕柳新月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事人的父亲还能不知道吗?对于觊觎自己乖女儿的人,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哪怕对方是王爷又怎么样?这猪可憋着拱自己家的白菜呢!
“王爷,你也别怪微臣说话直,你已有了一对姐妹花,娇妻美妾,何苦还要来祸害我的女儿呢?我的月儿自小身体不好,打从会吃饭开始就在吃药,这十八年来受了不少苦,我是不可能让她去你的王府做一个小小的妾室的,您也别说微臣不讲理,除非您将这一妻一妾都给休了,否则这婚事没戏。”
大将军说完就一拍桌子,“刘霖,送客!”
“是,王爷请。”
顾长寅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大将军已经转身离开了,他也只能打道回府。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三个月后的中秋宫宴,柳新月也受邀参加了,实际上是皇上有意将她许配给太子,所以才特意安排的。
太子如今也已及冠,太子妃之位还空着,柳新月身为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如果她能当上太子妃,那相当于兵权就落在了太子手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顾长寅何尝不知道皇上的安排,所以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要先将苏瑾惜休了,问为什么不是苏瑾时,毕竟占着正妻之位的是苏瑾惜。
竹桑现在心情很复杂,她本身是想激化苏瑾时的嫉妒之心,让她走上死路,但现在反而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苏瑾惜倒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了,但苏瑾惜性格极正,无错不可无故休妻,因此一直到宫宴的那一天,他依旧没能成功。
宫宴快结束时,皇上笑呵呵地看向大将军,“你这女儿如今病愈,朕有意和你攀个亲家,你意下如何啊?”
“这……”大将军有些为难,“这还是要看月儿的意思,儿孙自有儿孙福,微臣不便参与。”
“那小新月,你意下如何啊?”
竹桑起身行礼,“但不知道陛下您是打算把臣女许配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