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亚城,此时一片荒凉和悲戚的气氛萦绕在整个城市。
哀伤、悲凉、伤痛,数字不清的压抑和彷徨都在这个城市里回荡盘旋,仿佛有无数的厉鬼幽魂在嚎叫,在悲鸣。
今日的阳光比往日更甚几分,少有的带着几丝暖意,但是对于那些痛失亲朋好友的人而言,这样的天气还不如一场秋雨凄清、一场秋风瑟瑟来的更加自然,更加符合情境。
对于此时的格里亚城,对于从昨夜的灾难之中幸存下来的人而言,更加符合这种气氛的是秋雨、是寒风、是阴天、是乌云,但唯独不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开朗。
这种在北地深秋极为少见的景象,如果在往日出现,可能会有人面带微笑的赞叹几句。
家境良好的男人也许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去到郊外踏青,身份高贵的贵族会在自己的家宅之中宴请宾客,薄有家财的商人也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或是带着极好的心情踏上归途。
可是今天不同,这一切都与往日的和平安宁景象不同。
此时的阳光和暖意与其说是祝福和美好的象征,在这些红着眼眶失神的人看来,这是命运的嘲弄、是最深沉的恶意、也是最为猛烈的嘲笑。
哪怕是那些家人安全无恙,一家团圆平安的人,看着自己已经倒塌的房屋,和几乎每个完整样貌的住所,也依然笑不出来。
也许有一些人的确是我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就比如格里亚城贵族区极其周边的那些人。
房屋建筑质量过硬,基本没有倒塌,而其中虽然有深渊生物的侵袭,但是除了运气不好撞上了逃出来的零星几只,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安然无恙。
对于这些贵族而言,保命基本上都是祖传的本事了,往往修房子的时候就有各种密室和地道。哪怕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城堡和庄园,但是这项祖传艺能却一点也没有丢下,基本上都在第一时间跑了进去避难。
深渊生物近在咫尺却被执行部阻拦基本上伤不了他们,从格里亚城北城门进来的那些生物则虽然凶猛,但是也没有突进到这个地方,更是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所以可以说,哪怕是他们没有超凡力量护卫,也基本上在这次的事件中毫发无损。
至于为什么是几乎,这就要说道一个在格里亚城北部密会情人的男爵了,按理说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但是他运气不好,昨晚格里亚城北城门被破的时候,他正好和自己的小情人在床上激战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以至于没有及时的清醒过来。等到跟随他的仆人发现情况不对想要来叫醒他的时候,正好被一只路过的暗影豹削去了首级。
可能,这位男爵大人到死也没有想到从前和小情人蜜里调油的时候说的那些情话最终会以这种方式实现吧。
排除这一个倒霉鬼,在昨夜的变故中,格里亚城的贵族基本上没有伤亡。
但是他们依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的家族产业基本上都挂靠在格里亚城之上,格里亚城经此一难,几乎是元气大伤,他们的家族产业也会受到巨大的打击,基本上这几年都需要省吃俭用度日了。
他们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
“医生,医生,救救我父亲,求你救救我父亲。”
“来人啊,快来人啊。”
“妈,你怎么了,妈!”
“……”
医院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或是悲戚无比,或是哀痛欲绝。
嘈杂的声音浑混作一团,喧嚣无比,仿佛在工厂之中所有的机器开始工作,发出猛烈的轰鸣,震得人精神疲惫不堪,几乎难以听清几步之外的话语。
可以感受到的,只是浓烈的消毒水味,在阳光下看起来极为惨白的床单,在走廊里加塞的病床上躺着的不停哀嚎的伤员。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飘忽不定,色彩也开始变得斑斓起来,仿佛有什么人在一瞬间将周边的空间抽离。声音、气味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悠远空旷。那些不停痛呼的声音仿佛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青烟般跨越了山海最终来到耳边。
“雷纳德,想什么呢?”一旁的医生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出神的雷纳德,有些好奇的说道。
“没什么。”雷纳德讪笑了一下,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手术台上做了八台手术,我估计你也得够累的了。”
雷纳德听了这话只是笑了一下,“没什么,这还没到一天了,现在还有那么多的伤员等着我们救治了。”
“时间上确实不算什么,但是你做的手术量基本上都是我们资深医生两多才能做出来的,短时间内做这么多手术估计消耗的精力挺大的吧。”
一旁一位身材微微瘦削的棕发蓝眸男子,有些钦佩的看着雷纳德说道。
雷纳德是主动向执行部的部长安格斯请求来到这所格里亚城最大的医院,圣保罗医院的。
当然,他不可能玩什么故弄玄虚的把戏,像什么三流狗血剧情般,有着一身盖世医术却没有行医资格,然后在经历一系列复杂疲惫的打脸流程,才可以站在手术台上。
他直接联系上了圣保罗医院的院长,凭借着自己那个在医学界也闯出了诺大威名的导师的名头,和委托治安署开了一张相关的证明,直接加入了救治伤员的医疗小组。
一开始,他身旁的这位医生,还是极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