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华殿,花槿独有的蓝银色仙气围绕在司遇周身,给他灌输着修复身体。
这一探知,她才知道司遇受了多重的内伤,从他平时的模样来看,却是根本发现不了。
“还不换盆热水来。”
她朝一旁焦急候着的小仙童道。
小仙童慌张端着水出去换,一天之内,仙尊倒下,那些妖魔竟猖狂跑来昆仑,若不是山主他们防住,恐怕都要来这兆华峰了。
兆华殿内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仿佛还在眼前般,小仙童双手抖着,焦急万分。
冷汗挂在花槿两鬓,她连续输了这么长时间的仙气,已有些撑不住。
但仅抬眸就能看见司遇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她便疲惫尽消。
“司遇,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宽待些?”
“月夏有什么好,她性子差,又一心为那傻子,你居然为她攻心至此。”
那如花的唇瓣被咬得更加艳丽,小仙童进来,看见她从袖中抽出红绳来,吓得跪在她面前。
“仙子,不可!仙尊若知晓你擅自给他系上红线,会……啊!”
花槿一巴掌扇过去,狠厉道:“多管闲事。”
司遇清醒的时候她做不了这个,趁人之危,是小人为也,但她为了司遇,连尊严都不要,哪会顾得上这个。
这是她专门从姻缘仙那求的红线,只要成功绑上,司遇便会对她情根深种。
两指捏着一头,她将另一头牵引缠绕到男人手上。
红线打了个结,就在花槿欣喜之时,那结竟然自动散开。
“怎么回事?”
花槿又试了几次,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情根,你没有情根!”
她跌撞起身,歇斯底里质问,“那你为何会喜欢月夏,为何对她那么特别?
不可能!”
红线光芒暗淡,掉落在地,变成了普通的绳子。
花槿转身,摇晃朝外走着,“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一心为你,可笑……我花槿仙子,就是笑话!”
小仙童捂着脸,见她大受刺激的离开,蹙眉不解。
察觉到男人的气息回归,她立即垂眸跪好。
“仙尊。”
男人迷蒙的眸光逐渐聚拢,视线移到地上那根红线,他手指微动,将它收了起来。
“你说,月夏仙逝否?”
她的命星还在,他在明知故问,他不想假设,其实她带着顾昭炎私奔了。
小仙童摇头道:“妖魔在即,仙尊应当打起精神,守护昆仑。”
五十年前妖王身殒昆仑,这次他必报昆仑之仇。
冷眸微敛,遮盖了黝黑深潭,司遇凝神调息,将花槿注入他体内的仙气排出,化作一颗珠子。
“将此物还给花槿。”
“是。”
小仙童将东西收好,又听见司遇道:“她打你了?”
小仙童揉揉脸,“无妨,是我多管闲事。”
语毕,她面前多了个药膏。
小仙童心中惊呼,仙尊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了。
“谢、谢谢仙尊。”
不知小仙童心中的大骇,司遇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然她也不会特意提起守护昆仑的事。
小仙童点头道:“魔域出现金色妖雷,听闻是出现了和妖王匹敌的妖魔,今日不少妖魔偷偷上了昆仑,被山主等人镇住。”
男人气息短促,追问,“金色妖雷?”
“是。”
魔域——他唯一没来得及去找的地方就是魔域,难道……他倒是要亲眼看看,事实是不是真如他所想。
“仙尊,你身子未好,不可……”小仙童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影已不在兆华殿。
她叹了口气,回想起刚刚花槿的话,没想到仙尊没有情根,难怪红线牵不上,可他对月夏那般情谊,她都看的出来,绝非普通。
……昏昏沉沉中,月夏只觉空荡荡的腹部被一股力量填满,这力量涌入四肢百骸,让她的生命力逐渐恢复。
力量打通经脉,最终停留在额上,滚烫沉重。
她微微抬眸,没有看见刺眼的阳光,而是一张无比熟悉的俊脸。
顾昭炎?
“徒儿?”
她半坐起身,被男人扶住。
身着黑锦爪纹的男人低笑道:“师父,是我。”
月夏将仙根换给司遇后,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月灵芝炼制送给了顾昭炎。
随后她找了个崖底,汲取寒凉之气续命。
不想从司遇体内吸来的魔气太过霸道,竟跟重新开放的魔域共鸣,将她带到这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妖雷遍布,她全身力气被抽走,妖丹也被震碎了。
【宿主,你已成了极品妖魔。
】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那我是不是也打得过司遇了?
【想多了,你连男主都打不过。
】月夏啧了声。
她朝四周望去,抓住顾昭炎的手道:“我们为何在魔域?
你唇角怎的黑了,可是中毒?”
没想到她一醒来就关心他的情况,顾昭炎浑身的戾气减低不少。
“师父,你难道不知,自己怎么了?”
“我?”
月夏发挥着演技,探了探自己的情况后,清冷的面容被震惊撕裂。
“怎么会这样?”
掌风蓄力,她欲抬手自裁,被男人紧紧拦住。
“师父,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师父,是仙是妖,都无所谓。”
牛啊,竟然抢在她前头把话说了,服用了三种灵芝的他果然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