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是你要找的办事人。”
陈浩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向你查一下,贵单位主管领导的电话。”
中年妇女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陈浩道:“我们找不到办事人,但是事情又很紧急,只好向贵单位领导反应,希望能尽快解决鲁大爷的问题。”
中年妇女道:“你可以打办事人的电话。”
陈浩道:“打了,但是办事人总说在外面,始终和鲁大爷约不上,这都一个多月时间了,鲁大爷没法再等下去了。”
中年妇女道:“我也没办法,你们只能和他联系。”
陈浩道:“办事人始终在外面,一直不回来,鲁大爷岂不是始终办不了事?
耽误的农忙怎么办?
造成的个人经济损失谁来负责?”
中年妇女道:“你跟我说不着,你和办事人说。”
陈浩道:“大姐,正因为办事人不能办事,我们才要找领导,解决问题啊。”
中年妇女不耐烦道:“领导电话我也不知道,你别问了,赶紧出去,别影响我看那啥……工作。”
陈浩脸色微沉:“不论省里还是市里,都三令五申,各机关单位必须留工作窗口,方便群众办事,难道农机局特殊,可以不遵照执行吗?
这不是为难群众吗?”
中年妇女不屑的嘁的一声:“你跟我说不着,觉得我们不好,你可以投诉。”
她伸手一指门口:“快走,否则我叫保安了!”
“小陈,咱们走吧。”
鲁志国见中年妇女发怒,登时怯了,在背后拉着陈浩的衣襟道。
陈浩拿出记者证:“我是丰盛传媒的记者,今天见证了你们农械部门不按照省里和市里的规定执行,不但人浮于事,素餐尸位,而且为难办事的农民,甚至刻意隐瞒领导电话,不允许向上级投诉,这是严重的违反档纪档风行为,如果你们不能改变,我将履行记者的职责,向社会曝光你们。”
记者?
中年妇女脸色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但随即,她便恼羞成怒:“我们不允许采访!谁让你进来的?
快滚!”
陈浩冷笑一声:“鲁大爷,我们走。”
他转身走出综合办公室。
鲁志国已经吓懵了,话都不会说,哆嗦着跟陈浩离开。
身后传来中年妇女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警告你,我没同意你的采访,你要是敢报道我一个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陈浩和鲁志国来到农械部门外面。
“陈记者,这回咋办哪。”
鲁志国带着哭腔道:“不但事没办成,还彻底得罪人家了,早知如此,就不应该……”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里却忍不住露出埋怨之意。
意思是陈浩不应该替他出头,把事情搞得更糟。
但是这么说岂不是等于拿陈浩的好意当驴肝肺,太没有良心了。
于是又咽了下去,只能自己心里悲苦。
陈浩摇了摇头。
他没有怨鲁志国。
鲁志国一看就是那种没有文化、老实巴交又胆小怕事的农民,即使自己吃亏,也不敢反抗,稍微见到一点有官职的人,就吓得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低头顺从。
这样的人虽然柔顺,但是观念是狭隘的,需要引导。
其实陈浩只要打一个电话或者动动手指,就能轻松解决鲁志国的难题。
但是这属于机械降神,治标不治本,再来一个“鲁志国”还会遇到同样的事情。
而且如果不把其中的问题连萝卜带泥的全拔出来,陈浩得到的功德也仅仅只是“帮助了鲁志国”这件事。
那陈浩还不如学超人,每天飞去飞去救人呢。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是这个道理。
“对不起啊,陈记者,你主动帮我,我还埋怨你,我真不是人!”
这时,鲁志国似乎回过味来,沉痛的对陈浩说道,忽然挥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陈浩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鲁大爷,您别这样,不至于,我没有生你的气。”
鲁志国眼泪流了出来:“陈记者,我知道您大人大量,我是生自己的气。
我恨自己窝囊无能,办不成事,又不敢怨他们。
您主动帮我,无缘无故替我挨了斥责,我却还因为担惊受怕被牵扯而不满,这不是丧良心吗?
我这么大岁数了,土埋大半截,居然活得好赖不知,呜呜呜呜,我真是个混蛋。”
鲁志国说着,蹲了下去,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浩哭笑不得,俯身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道:“鲁大爷,您别自责了,事情没有那么坏,这个情况早就在我意料之中。
你放心吧,我说过能解决,就肯定能解决。”
鲁志国哭声一下子停了,仰脸问道:“陈记者,你说的是真的?”
陈浩道:“当然,你不会看到那大胖娘们把我们撵出来就绝望了吧,你以为她是个什么人物?
就是个普通体制内公务人员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官员,我有的是办法解决她。”
鲁志国闻言心里一松,惭愧心想:我真是这么以为的。
陈浩道:“鲁大爷,你把管理科办事人员的电话给我。”
“好。”
鲁志国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调出号码:“他叫汪海鹏。”
陈浩看了一眼,拨出号码。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