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满脸古怪的看了自家亲叔一眼又一眼,却也不插眼,只坐在一边笑眯眯的欣赏着这画风诡异的会面,时不时接收一下巴里求助头来的目光,再报以爱莫能助的一笑。
有阳光自城堡高大的窗棂照射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露娜笑眯眯的瞄了一眼明显被在二人夹击之下笑意勉强的巴里,再捧着冰冰凉凉的凉草茶抿了一口,竟是忽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桑坦侯爵夫人虽然唠叨了点儿,但也不是没眼色的。
她见塞缪尔有意借着她的话头儿,像是想要把巴里劝回王城,便也乐得附和一二,再观巴里始终淡笑不语,话说多了,那面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就收了话,起身而去,把城堡的会客厅留给了还有事要谈的众人。
巴里见桑坦侯爵夫人走了,才勉强松了半口气,转而挂着一脸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看向了塞缪尔。
至于切斯特那四个,早就萎了,就连一向最没什么眼色的鲁本这会儿一双眼睛也止不住的在巴里和塞缪尔之间来来回回。
“我倒是没看出来,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长进了不少。”塞缪尔终于端起了桌上侍女奉上的凉草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说道。
“亲王阁下谬赞了。”巴里哼唧一声。
“怎么不叫叔了?”塞缪尔看着巴里挑了挑眉。
“觉得亏的慌。”巴里咂了咂嘴,忽而看着塞缪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恶意满满的小虎牙来,接着道,“还是老山姆叫着亲切。”
“噗——”露娜一个没忍住,笑喷了,看了看刚刚凑近嘴边的杯子,暗呼一声好险。
其实知道塞缪尔小名叫山姆的人不少,塞缪尔自己在外偶尔不想身份暴露的时候也经常直接把小名拿出来用,但老山姆神马的……
扫了一眼自家亲叔那张绝对不老,此时却有些发黑的脸,莫名觉得,这热闹再看下去,搞不好火会烧到自己身上的露娜,强忍住笑意,整了整面色,瞪了巴里一眼,强硬的转移话题,
“不是说,卡朗博让你带了话么?”
“是……”巴里最后又带着几分挑衅之意的弯唇看了一眼塞缪尔,才把前日几人遇上卡朗博的经过,大致说了说。
“所以卡朗博这是准备站六王储的队了?”露娜对此倒是觉得颇有几分不可思议。
说起来,她虽然自认对于羽国那几位王储的了解更多的均是浮于表面,但真的是怎么看,她都不觉得那位在她印象里,时常发呆的六王储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此,到也算是情理之中。”比起露娜的不解,塞缪尔倒是淡定的多。
“怎么说?”露娜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家亲叔。
“六王储的母亲是鹰王众多伴侣中,少有的脾气比较温和对幼崽们都不错的,卡朗博的姨母离开王宫另寻伴侣后,六王储的母亲就是继任者,她怜卡朗博年幼时吃了不少苦,倒是对他颇为照顾。
当然,那雌性对鹰王的其他子女也都不错,六王储能在几个兄姐都已经成年的前提下成功活到了现在,多少与她也有些关系。
卡朗博比六王储只大了十三四岁,他们俩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起在鹰王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比起早已羽翼丰满的那几个,若是卡朗博真的有心元帅之位的话,六王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塞缪尔把自己所知的两人过往,大致给露娜普及了一下。
所以,小青梅加小竹马组合么?
露娜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向巴里,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了一串被她或是遗留在王城,或是已经四散东西的小竹马来,只是……
公主殿下浑身一抖,心里默默流泪,莫名感觉自己一点儿都不像小青梅,反而更像是幼儿园阿姨怎么破?
之后,塞缪尔又追问了巴里五人一些有关他们遇到卡朗博的细节。
知道的越多,能够脑补的也就越多,塞缪尔看巴里的目光也就越发幽深。
而还沉浸在自己幼儿园阿姨人设中的露娜,却是对此全然不觉,更对两人接下来的谈话失去了兴趣。
她去羽国本就是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才发生的,既然自家亲叔已经回来,她也不想再难为自己,作为一只相当有自知之明的神兽,露娜自认,她虽有搞事的本事,但却没有点亮平事的技能。
而羽国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麻,还是留给有本事把它理顺的人去搞吧!
于是乎,之后的日子,露娜就在卡罗尔那怒其不争的目光下,顺理成章的当起了米虫,时不时还拉着侍女们出去逛个街,剁个手。
塞缪尔倒是任劳任怨,对此接受良好,但露娜从他叔那时不时投来的幽怨目光中,还是多少领会到了一点深意,嗯,她叔其实不是接受良好,而是被她大把大把撒出去的钱给刺激到了。
是了,在他们平安抵达桑坦城的隔日,爱瑞星商行住桑坦城的管事,就带着一大摞账册找到了塞缪尔,经过两人关起门来的半天核算,虽然露娜并不太清楚她这趟羽国之行她到底糟蹋了多少钱。
但通过当日塞缪尔绿了足足一整天的脸,露娜怀疑,羽国那边的爱瑞星各个分行怕是损失惨重。
不过,此消彼长下,因为羽国近半年来的各种风雨飘摇造成了很多商路不再太平,露娜名下的鲁比佣兵工会倒是生意格外兴隆,哪怕工会只是从佣兵们的佣金里抽取少量的中间费用,却依旧收成喜人。
这很难得的,这样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