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被这应接不暇的一出又一出弄的脑子当机,可并不意味着安德鲁和门罗也跟着傻了。
此时两人见露娜进门,不禁双双丢下了凯恩,向着露娜走了过去。
“殿下别太往心里去了,王上也是……”
安德鲁在露娜面上扫了一圈儿,见露娜虽然面容依旧,但眼中到底少了些光亮,想劝几句,可话说了一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安德鲁爷爷,我没事,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莽撞了,您还是别叫我殿下了,听着怪别扭的。”
露娜看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安德鲁,到底是抿唇笑了笑。
门罗见状只是扫了一眼通往阿道夫院落那扇紧闭的小门,抬手拍了拍露娜的肩膀以示安慰,转而指着凯恩问道:
“这小子是干嘛的?”
“阿道夫爷爷没说?”露娜闻言扫了一眼凯恩问道。
“丢下人就自己钻回房了,我俩追进去……这不,院门都关了。”门罗摇了摇头。
露娜顺着门罗的目光扫了一眼院门,说到底这次的事情,真真要计较起来,除了她这一庄园的仆佣,就数阿道夫最倒霉,明明被利用了一把,还最终闹了个里外不是人。
“阿道夫爷爷怕是心情不好。晚点儿摆脱您二位陪他多聊聊吧!”
露娜叹了一声,才转而指向凯恩道,
“我来就是为他,这人是我在奎威丝镇救得,不过真要说起救,也算不上,他那手也是因我没的。因着这回的事儿,我怕是最近都没时间顾忌庄园里的事情了,安雅她们三个又都有伤在身。我想麻烦您二位帮我照看他几日。
另外,我从王庭带来的仆佣都被罚了,好在您三位这边的人都没事儿,近几日怕是庄园的人手有些紧,其他的也就罢了,护卫那边,我还得请您二位多费费心。”
“好说好说,小家伙儿只管忙去就是,哪个敢闹事,老子锤不死他!”安德鲁闻言眸色一厉,大声说道。
门罗也随之点了点头。
露娜见该说的都说了,也得了两人的允诺,便又简单的安抚了凯恩几句,便离开了。
她昨天安静下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前前后后把事情捋了一遍,虽然因为很多事情她并不知情,细节上无法探究,但大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露娜还是结合着在奎威丝镇上得知的一些消息给串联了起来。
再加上奥尔伯爵到了镇上后那雷霆的手段,也是足够露娜把这前前后后全都想明白。
说来说去,不管是阿道夫,还是那一窝子土匪,不过都是早就入了套,而她自己则是在这中间起到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或者说,是给原本还没完全成型的计划亲手递上了一把刀。
而那把刀,正是阿道夫。
只不过塞拉斯怕是也没想到,她和她哥会跟着跑过去凑热闹罢了。
再细细回想一番,亲妈奥莉薇娅走进城堡时,不言不语的与塞拉斯错身的刹那,露娜心间微凉。
虽然理智上她从来都明白,在享受了出身带来的优渥外,总是要为之付出一些代价的,但真真事到临头了,露娜才发现,知道与亲历永远是两码事。
这一切错了么?
或许谁都没错,毕竟塞拉斯不止是他们的父亲,还是一个国家的王,而为王的责任,远比为父要重的多的多,而她偏偏又再经历着这么个在特殊时期。
又或许都错了,毕竟解决一件事情的途径不说千千万,却也不只一个选择,可塞拉斯偏就借了她的手,把阿道夫送去了那小镇上,而她却偏偏在没弄清楚状况的情形下一头撞了过去。
寒风中,露娜呆呆的立在主宅外,望着二楼的一扇窗,隐约能看到一头红发的鹦翔站在满头白发的苟特身侧正在说着什么。
想到那由苟特定下的,根本没得商量的,堪比高三备考时期的课程表,露娜忽然悟了。
或许除了她家傻杰克,和还外,那个从来都不是好人的老山羊,才是真正的好人吧!
“殿下怎么站在这里,也不多穿一些?”
从大宅内出来的阿尔文,看到站在不远处站在风中的露娜,不禁蹙了蹙眉,大步上前,抖开还不曾穿上的斗篷,裹住了露娜。
“谢谢。”露娜垂头看了看拖在地上的披风,抬手拉了拉,抬头看向阿尔文,问道,“苏西他们三个如何?”
“行刑的兵士都做惯了那些事情的,手下还算有分寸,只是他们三个到底不似殿下,养伤怕是得些日子。”
阿尔文叹息了一声,那日王庭侍卫冲入庄园,二话不说把所有平日近身服侍露娜的侍女佣人都拉出来挨个抽了一遍,他也是在场的,虽然当时他不好多问,但转天,还是从同样被罚了的肯特嘴里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这事本就是谁都没想到的,大家都不怨殿下。”阿尔文顿了顿,到底还是又添了一句。
“是肯特他们几个,去你那拿药说的吧?”露娜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涩然的浅笑,她知道他们不怪她,可她还是怪自己啊!
“嗯,他们几个就更没事了,过了这几天,都已经恢复训练了。”阿尔文故作轻松的道。
“那些小侍者有没有吓到?”露娜想了想问道。
“那帮小家伙儿都还好,除了个别胆子特别小的,有几个年纪大的,还冲出来了,只是我看那些侍卫都眼生的很,怕他们出事,便把他们都拦了回去。”想到那日那帮愣头愣闹就要往外冲的少年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