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骅刚刚才见过代表律师。
律师是宁家和傅家联合请的金牌大状,虽没有洛晋那么有名,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告诉傅令骅,宁洋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而且是被宁溪算计着流掉的!
他当即就在监狱里大吵大闹,甚至扬言要杀了宁溪。
他原本就已经很颓废了,胡子拉碴,也顾不得什么仪容修整,周身还有一股淡淡的嗖臭味,此刻死死瞪着宁溪,像条疯狗一样要扑过来,找宁溪拼命——
“宁溪,你这个杀人凶手!”
幸好一旁的两个警员联手才将他拽住,一记警棍砸在他后背。
“傅令骅,你鬼叫什么?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给我坐好!”
宁溪听着满脸茫然。
乔心安的娃娃脸也凶巴巴地瞪回去:“傅先生,我和溪溪好心来看你,你不要一见面就乱吠,什么杀人凶手?”
“我已经说了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要害死你和战寒爵,也是我给战寒爵下毒!你们要报复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流掉小洋肚子里的孩子……”
傅令骅被警员拽回铁质的椅子上坐着,死死朝着宁溪咆哮。
双手还戴着手铐,一双眼红得能滴血。
宁溪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宁洋生怕傅令骅反悔,先把罪名给扣到她的头上。
宁洋再卖个惨,傅令骅说不定又心动了,傻傻地继续替宁洋坐牢……
宁溪没有再多说什么,很镇定地拿出手机,给傅令骅播放了一段录音——
“如果你这孩子是意外掉的也情有可原,偏偏你是去和战少晖鬼混,你以为傅令骅是傻子么?竟然还想他替你顶罪……”
“在我面前,他就是傻子脑残!”
“我让他去死,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能替我坐牢,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
录音落下,整个探监室都安静了。
傅令骅眼珠突然暴起,搭在铁桌上的手也猛地攥紧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那一根根青筋,都像是要爆裂……
这录音里的声音是宁洋!
她尖锐的字句不断在傅令骅耳畔盘旋环绕。
他是那么爱她,只求她能留住他的孩子,将来进傅家的族谱……
没想到她竟然跟战少晖鬼混,还把他的孩子给弄掉了!
傻子、脑残?
在她心底,他就只配这样的称谓么?
心脏好像有一把钝刀狠狠地扎进去,又拔出来,然后再狠狠地捅进去,还是带着倒钩刺的那种,疼得他浑身痉挛,快无法呼吸了。
他知道宁洋一直都很想做战太太,他也知道她不爱他。
所以他拼命对宁洋好……
可他连最后这点血脉都不留给他!
她明明跟他保证过,只要他认罪,她就会乖乖生下孩子。
“哈……”傅令骅眼眶猩红,突然狂肆得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笑交叠,声音鬼魅极了,又夹杂着强烈的恨意。
乔心安一阵恶寒,打了个激灵。
这男人笑起来好阴森好恐怖……
宁溪静静地望着傅令骅诡异的哭笑,他应该是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但她一点都不同情傅令骅。
哪怕绑架毒杀一系列罪恶背后主使是宁洋,但傅令骅也是从犯!
如果不是战寒爵早有准备,说不定早就被他的烈性毒药给毒死了!
见血封喉的毒药啊,他比宁洋也善良不到哪里去。
现在最好是他死咬着宁洋,而宁洋为了脱罪又疯狂往他身上泼脏水,两人之间死咬着对方不放,那才是真是一出好戏。
也算是替她和战寒爵遭受的那些非人体验出了一口恶气!
从警局出来,宁溪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好久不见乔心安,宁溪便和战寒爵发了一条短信。
“晚上我和心安去吃饭,你和宝贝不用等我了,可能会晚点回来。”
……
战氏集团,顶楼。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就连翻动文件的声音都很细微。
战寒爵坐在圆形办公会议桌的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市场部的总监在台上做报告汇演。
一页页划动,他讲解的无比认真。
可是等他说完了,也不见战寒爵有任何回复和提点。
其他人也全部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战寒爵去了一趟法国,中间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战家原本就有内斗,因此在场的不少高管都曾收到过其他人抛过来的橄榄枝。
包括战老太爷最近都给过大家暗示,最近要“冷落”战寒爵。
可战寒爵回到集团总部,哪怕什么都不用说,往这里一坐,强大的气场已经让人想要臣服了。
“爵少,这个季度的总结报告已经做完了。”
市场部的总监战战兢兢地提醒。
战寒爵漫不经心地掀唇:“我走神了,你再重复一次。”
总监当然不能说no,只能继续重复了一遍。
现场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总监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
等他第二遍报告完的时候,战寒爵却又是一句:“再重复一遍。”
总监心脏都快要蹦出体外,但没办法,老板有要求,他只能继续重复,讲得口干舌燥,站在汇演台上,双腿都要麻木了……
足足讲了四遍,战寒爵才微微颔首,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和下个季度的要求。
市场总监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下一秒,就听到战寒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