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易现在正是伤口抗感染期,骤然着凉感染发烧,极度危险。
南城催促着医生检查,也发了一场怒火,管家吓得不敢吭声,顾馨儿也因此被拦住不让走了。
医生翻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药。
“温水……”管家连忙递来一杯热水。
南城动作娴熟的将温予易扶起来,医生就着药往他嘴里灌,但温予易已陷入深度昏迷,根本喂不进去。
南城骂了句粗话,狠狠瞪了一眼顾馨儿。
妈的,她就是故意的。
顾馨儿看着别墅里的所有人都为了温予易忙前忙后,才恍然发现,她虽然没有亲手捂死温予易,可她的视而不见也成了间接谋杀。
药实在喂不进去,管家心急如焚:“温少你快把药吃了啊,南特助,你看温少这样该怎么办啊?”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不来看看他?”南城像故意说给顾馨儿听,拔高了声调。
管家更加着急了,温予易本来就受着伤,强行出院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他怎么就信了太太,温少很好呢?
南城索性把药碾成了粉末,然后混进水里,摇晃均匀后反强行灌进了温予易嘴里。
温予易意识模糊,牙齿下意识的紧闭着,一杯水只喝了一半,剩下的沿着他嘴角流出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顾馨儿不太习惯这种味道,轻轻蹙起了眉,也没想到温予易会病成这个样子。
她的蹙眉落在南城眼中,那就是不满他们救治温予易。
他突然发了狠,从未有过的愤怒,质问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南特助,太太她……应该也没注意温少会高烧不退。”管家被南城的怒火震撼住,心情很复杂,但潜意识里还是很怜惜顾馨儿。“可我怎么听说,他们昨晚就在一个屋了?就算昨晚没发现,今天早上也看不到温少满头的热汗么?”南城的愧疚都被怒火掩盖:“是不是要温少把命赔给你,你才会有一点
点的动容?”
顾馨儿垂在腿侧的拳慢慢收拢,她毫不心虚的仰头:“是,我早就知道他发烧了,可那又怎么样?祸害遗千年,你慌什么,他还死不了。”
管家瞬间呆住了:“太太你……”
管家脸上的不可置信像要溢出来,他印象里的顾馨儿,还是那个善良倔强的女孩。
可眼前这人……
却冷漠极了。
“呵,你肯承认就好,这些话等温少醒来,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南城气急又无奈,温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随便。”顾馨儿冷冷的撂下两个字,视线忽而落在床头白色墙壁上,一张巨大的婚纱照。
这里是温予易的主卧,不知何时墙壁上竟挂上了两人的“假婚纱照”。
当初无数的媒体追着两人的新闻热潮。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打造温予易的好男人形象,他特意拉着她去拍了婚纱照,还泄露给了媒体。
但那也只是秀给外人看,温家内从未贴过……
这么短的时间内,温予易居然把婚纱照悬在了墙壁上。
她忽然很是厌恶,盯紧了屋内的所有双人有关联的物品。
……
路也安排来接她的司机,很快到来。
管家亲自送她离开。
“太太,你变了。”站在车门口,管家满脸无措。屋外的空气比屋内冷了一截,沿着衣领往人肌肤钻,顾馨儿最后回头看了眼这栋别墅,回了个浅笑:“变得又哪里是我一个人?管家,你没发现么,所有人都在变,乔绾绾
在,温予易在,我反而是变得最慢的那个。”
管家看向客厅被毁了的双人照,一时难以释怀,曾经被媒体称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没了乔绾绾的阻隔,反而更渐行渐远了。
……
大概是因为温予易已经习惯了一而再病危,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却并没有持续很久。
担心随意移动他,会影响他的伤口,南城让医生把相关的仪器搬来了主卧。
输液管滴答滴答,流淌进他的身体里。
温予易口干舌燥,浑身都难受着,恍惚间仿佛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记忆闪回到他刚到顾家的时候。
那时温母长相美艳,因当初要强嫁给温父,与娘家关系闹得很僵。
所以后来温父死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内无依无靠。
也正如此,她很缺爱,也很想找一个男人再次托付终身。
顾明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闯入了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中。
中年时候的顾明翰没什么戾气,是个很温和的人。
他每次来看温母的时候,总会准备一大堆玩具和礼物,收买他让他说服温母与他交往。
温母和绝大多数现代化女性不同,她更像菟丝花,一段感情能掏空她的所有,生命里一旦出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男人,她便会视若一切。
顾明翰那时fēng_liú多金,也很舍得为温母花钱,两人谈恋爱在一起,几乎是水到渠成的,没有任何的阻碍。
刚好,顾明翰的妻子也早逝,他也一直想找个温柔的女人照顾顾馨儿。
温母虽不独立,但她温柔小意,是很适合的妻子人选。
他带她回顾家,与顾家人相处,培养感情。
只等顾馨儿点头,他们就打算去领证结婚。
他初到顾家,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温父死得早,他一直觉得温母柔弱,他像活在黑暗里,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