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睁开眼,耳畔已经隐隐传来了连母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老房子就是这一点不好,隔音太差,连父跟连母的插科打诨,拖拽桌椅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嘘!小声些,最近我看她都很累,让她多睡一会儿。”
紧接着,就又是一阵轻手轻脚的声音,听得出来,连父连母已经很克制地在活动了。
连月嘴上扬起一抹笑,坐起身来。
推开窗门,窗外的景色已经被周围林立的高楼给遮挡了去,好在透过缝隙,依稀能够看到远处的山脊,郁郁葱葱隐秘在雾气之中。
站在窗口清醒了好久,连月这才拉开卧室门。
连卓早就已经回京城去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也亏的父母没有嫌弃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允许他一天到晚就这样宅在家里。
“阿月,醒啦?”
连母听见声音,就从厨房探出头来。
连父的目光也从电视机上移了过来,两个人都关切又温柔地看着她,搞得连月特别不习惯。
不管是她前世跟父母的相处,还是这里原主过去的记忆,连父连母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表现都太反常了。
没有唠叨,没有埋怨,也没有嫌弃,仿佛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凡事顺她心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老两口半点怨言也没有。
往日里说她狗讨人嫌呢?说她一天宅在家里还不结婚将来肯定嫁不出去呢?
这一下子转变也太大了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连月一边往外走,一边甩头,确信自己没在做梦。
“快去洗脸,我去给你蒸饺子!”连母见她一脸呆呆地,笑得更是开心了,坐在沙发上的连父也是一脸的傻乐。
什么情况?!
摸着脑袋,连月稀里糊涂地进了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热水在流淌,水蒸气慢慢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散开来去。
趁着这个时间,连月仔细地打量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身上,没什么不对劲呀!还是自己呀!咋回事呀?
等她坐下吃饭,老两口也还是一脸笑眯眯地,看起来就古里古怪的。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连母凑过来准备收拾东西:“欸,阿月,我跟你说个事儿呀!”
来了!
连月心里一咯噔,她就知道,重点来了。
“怎么了?”
这几日因着过节,家里琐事有多,前几天连卓还在的时候连月躲得也是心安理得,再加上她上心着星际位面的事情,她也确实没跟父母好好聊过。
连母没着急开口,瞥了眼连父得到点头后才兴奋地提起话头来:“阿月呀,你这一下子有了钱,可别想着乱花,还是要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别万一被人骗了”
闻言,连月提起的心,顿时嗯?!
就这
见她表情不太好,连母忙又改口道:“当然,我说的都是小事,你是大人了,我们也不懂,反正你好好的,有事儿多跟你哥商量,他在大城市,见过的世面多,问他肯定没错!”
“对对对!”连父在一旁应和着。
“就是呀,我觉得吧,你现在这条件也上去了,以后找对象该怎么办呀,你爸妈我们一辈子都是普通小老百姓,上哪儿去给你找那种好青年去呀!”
一看连母的表情,一听她这话头,连月就知道不对劲了。
顿时伸手大打住:“别别别,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别操心了。”
“不是,我们当父母的怎么能不操心呢?”连父自然一向是不满女儿这番态度的,直接没收住,习惯性地脸又板了起来。
连母一看不好,忙伸手拍了连父一巴掌:“你别凶!妈也就跟你提一提,你自己上点心,没事儿多出出门,多去接触接触,不然哪里能够找到”
一听两人这架势,连月算是明白了,敢情酝酿了好几天了呀!
于是擦手立时起身:“爸妈,我还跟褚绪他们约了聚会呢,我得赶紧出门了”
说完,一溜烟儿地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生怕又被老两口拉住谈人生大事。
嘭!
门一下被关上,里面的人是暂时松了口气,外边儿的人却是皱起了眉头。
“你看看,就是你!”连母这个时候硬气起来了,转脸就剜了连父一眼。
“嘿!怎么是我了?”
老两口不服气,没搞定连月,反倒是自己battle起来,最终,以连父借口出门看装修进度而告终。
连月倒也没说谎,她今天确实也是跟褚绪有约,顺带着还拉上了曾鱼鱼。
这不说来也巧呢,正好她那边出航,这边褚绪的邀约也就来了。
她算是这周正式离职了,从原来的岗位离开,褚绪也算是能够拜托一直被亲人束缚,真正尝试自己的人生了。
开车从停满了车子的老家属区里慢腾腾地挪了出来,两边的行道树郁郁葱葱,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冬日的寒意侵袭,依旧散发着强烈的生机。
只不过,这样的生机依旧掩盖不了南城老街的陈旧和破败,走在街道上的人也稀稀拉拉的,偶尔才能见到三两个的样子。
停在一个路口的时候,连月正好偏头望向窗外,又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陈屹衍。
连月的表情顿时一变,心中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这大表哥才过去多久呀,不是年前还说在闹离婚吗?怎么又在外面乱来了?
定睛一看,好像还是之前那个花枝乱颤的女人。
这是?被人翘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