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你破费送礼物,还免费治疗,我们一家承你大恩。”沈如卫也没有坚持要付茉莉黑钱,只是向着茉莉黑深深地鞠躬。
茉莉黑慌忙闪开,不受这礼。“叔叔,千万别这样,我受不起。”近八十岁的老人向着自己行大礼,她可不敢受。
“黑黑主人,这位病人是至情至性之人。小小黑是这么认为的,他是位好人哪。”小小黑在空间感叹。
“小小黑,黑黑主人就是有点不懂,如果他至情至性,为什么对三伯病情一字不问?”茉莉黑有点迷惘。
“黑道。
“那好吧,小小黑说的都对。”茉莉黑说完,便向着沈如卫说道,“叔叔,我送的礼物是自己调制的药粉,没花什么钱的。你和莫阿姨可以早中晚都喝,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她这样说,希望沈如卫心中不会有压力。接受别人的礼物,也是接纳心意,像沈如卫这样的性情,会觉得是背负。
这是一位懂得感恩的老人,茉莉黑认真地看着他,将敬意淡淡收敛,不形于色。
“好,好。我送送你,茉医生。”沈如卫感动地说,他要送茉莉黑下楼梯。
“不用,我走了,晚安啊。”茉莉黑拒绝了沈如卫的相送。
“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我怕你不熟悉路。”乐乐说,他对茉莉黑很有好感。
茉莉黑仍然拒绝,但莫含蓝不肯,“茉医生,老头子身体不好,不让他送我同意。但你不让咱乐乐送你,那我就去送你。”
“哈哈,那让乐乐送我吧。”茉莉黑笑道,她也跟着莫含蓝叫乐乐,这样称呼很有喜感的。
乐乐陪着茉莉黑走下楼梯,他在路上问茉莉黑,“茉医生,开始在我家,我和我爸都不好问。我们都怕我妈有想法,怕她伤心。现在我想问问茉医生,三伯的病情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8090
一些情绪如风般袭来,茉莉黑怔怔地看着乐乐,原来真的是她的判断出错了。乐乐和他爸爸,沈家父子其实是关注严家三伯的,他们不问是有原因的。
“我想冒昧地问下,为什么你们会担心莫阿姨有想法呢?”茉莉黑踌躇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妈妈下午急的那样子,就让我猜到了三伯可能病得很重。但我没敢问,三伯这个名字是妈妈心中的一道疤。
妈妈没有刻意提过三伯,但我知道三伯这个人。他每年都会来我家送一次梅花饼,从我记事起。
爸爸也不提三伯,我对三伯的印象就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我就是很奇怪,为什么爸爸妈妈平常从来不与三伯来往,就好像他们与三伯的交情,永远定格在每一年的某一天。
在这一天,他们会有短暂的相见。也许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我一直难以理解他们这样的感情,多少年了,三伯一直在坚持送梅花饼。
说句实话,我非常感动。如果哪一天,我再也见不到三伯送梅花饼了,我会很伤心。”
“还是不懂,为什么不可以当着你妈的面问?”茉莉黑问道。
“虽然爸爸妈妈不说三伯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心中感觉到,三伯应当是妈妈年轻时候很重要的一个朋友,这份友情一直在延续。三伯很得体,守望而不打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与妈妈曾经是恋人。
我想爸爸也心中清楚,我们三个人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说破。时间在走,友情不变,我们这个家的成员都接纳了三伯。
每一年他来的那天,是我们家的节日。我们也会回礼,但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他。但三伯,确实是我们家的一员。如果哪一天,他不再来送梅花饼,那会是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妈妈进屋里来没有主动说三伯的病情,她在笑,是和下午的时候不同的表情。但我觉得妈妈的心底在哭,所以我不敢在家里问你。我想爸爸也一定看出来了妈妈的神情,他了解妈妈比我更多。
我们都不问,不是不关心三伯。我们是害怕问三伯的病情,妈妈会哭。茉医生,三伯是不是撑不过这个年底?”
乐乐的话,让茉莉黑深深震动,她的眼睛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