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滴泪花,天阳已经大致猜到结果。曾经痛失至亲的他,非常理解薰现在的感受。
对于孩子而言,只要父母尚在,哪怕他们老迈得掉光了牙齿,但只要他们在,孩子就还是孩子。
可当父母离开了,那么一夜间,孩子就成了大人。
无声的成长,独面这个世界的风雨飘摇,无论对谁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哪怕是天阳,偶尔午夜梦回,想起母亲,依旧会隐隐作痛。
少年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把少女抱住,用自己的温度,给她一丝慰藉。
片刻之后,压抑的哭声,在这条走廊上轻轻回荡。
过了许久,少女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睛通红,人仍时不时地抽泣着。
天阳陪她坐在走廊,没有说话。此刻,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父亲...是个很平凡的人。每天辛勤的工作,用血汗换来我们一家三餐温饱......”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很少见到他。他总是在我还在睡觉的时候离开,又在我熟睡的时候回来。”
“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听到他低声呻吟,但白天看到他的时候,他留给我们的只有笑脸。”
“他从来,都不把自己痛苦的一面,展现在我们面前...”
薰安静地叙述着。
天阳安静地聆听着。
听着少女的话,天阳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原来,父母都是一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薰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双眼空洞失去了焦距。
直到,天阳的声音响起:“告诉小杰了吗?”
女孩抬起头,凄苦一笑:“我不敢跟他说。”
天阳看着她:“我去告诉他?”
薰摇头:“不,还是我去。但不要是现在,现在小杰已经睡着了。我想让他好好睡一觉,也许以后,这样宁静的夜晚不会再有了。”
天阳捉住少女的手:“无论如何,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住。在这座堡垒里,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薰看着少年纯净清澈的眼睛,半晌,轻轻点头。
“谢谢你。”
......
翌日,天阳驾车,陪薰回了一趟公寓。
当得知父亲逝世,小杰失控地大喊大叫起来。薰拼命地抱住他,最终,男孩在姐姐怀里放声痛哭。
本来,薰的父亲只是一个平民,是没有资格葬在堡垒墓园的。但他有一个光辉职阶的女儿,所以遗体火化之后,骨灰送到了墓园安慰。
天阳参加了这个简单的葬礼,同时从罗珊的嘴里得知,薰的父亲本来病情已经稳定。但在昨天,突然反复起来,然后在极短的时间里病情恶化。
听完医师的话,天阳只觉,生命是如此的无常。
接下来,薰得到一周的假期。在葬礼的第二天,天阳刚给少女发去一条信息,就收到了韩树的短讯,通知他去队舍集合。
天阳不敢怠慢,拿起装备,披上制服,便赶赴夜行者总部。
来到队舍,除了韩树外,其它人已经抵达。
没让大家等太久,片刻后,韩树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都到了啊。”
韩树一屁股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摸出一根香烟,点着后说:“就两件事。”
“第一,黑星堡私下进行禁忌实验,此事证据确凿。因此,黄金议庭已经正式委任我们擎天堡对其进行讨伐,稍后会给咱们擎天堡调拨来一批支援物资。并且,已经授予我方‘黄金旗’的悬挂资格。”
“队长,所谓的黄金旗是?”天阳举手询问。
韩树吐出一个烟圈,干笑道:“那可是个好东西啊,在黄金旗的悬挂期间,任何堡垒都不得攻击黄金旗悬挂方。否则,将视同与黄金议庭为敌。”
“一个不好,就会招致几座超级堡垒的联合制裁。所以,咱们挂上了黄金旗,基本上就没有后顾之忧,只要全力以赴,打黑星堡一个落花流水就行了。”
挥挥手,韩树扇掉了烟圈,又道:“第二件事,我想你们都已经猜到了。没错,咱们又要出战了!”
出战一事,包括天阳在内,没有人感到意外。
前些天回城的时候,就看到大量的物资和人手正前往黑星堡,而且韩树也说讨伐战进入了第二阶段。
军部自然不会闲置他们这些夜行者。
“现在,我们堡垒的主力跟黑星堡在正面战场上较量。按照四眼的说法,我们要争取在正面战场上进行深远突破,直捣黄龙,不给黑星堡喘息的机会。”
“不过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在一些战区里,黑星堡安排了升华者驻守,这些升华者像钉子一样扎在战场上,让我们堡垒的主力难以迅速通过,已经造成不少战略失误。”
韩树掸掉烟灰,沉声道:“所以我们收到命令,这些个硬茬,必须由我们去负责。我们的任务就是,敲掉这些路障,保证我方主力能够畅通无阻地前往指定战区!”
苍都站起来道:“队长,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小时之后!”
韩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所以,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去仓库领取物资吧。”
一个钟头后,渡鸦小队已经离开堡垒,两辆猎鹰战车行驶在荒野上。
这次任务,没有同行者,渡鸦小队完成任务后,也不会回城。而是原地待命,接受新的任命,直到讨伐战结束!
依旧坐在射击舱里,天阳看向四周。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