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倘若是左眼看你呢?”
“那就恭喜你啦,但凡是龙堂主青眼相顾之人,文试没有一个不过的。”说着,师潇羽手上做了一个恭喜的动作。
“那武试呢?”田二紧接着问道。
“武试——”师潇羽略顿了顿,犹似对方问的突然,她还没有准备,故需要整理一下思绪,“这武试比的是真功夫,倒没什么铁面判官来为难你,只这武试之前有一项不甚要紧却很要命的考试,只有过了这道关,才能进入武试。”
“还要考试,考什么?”
“你还真想上龙虎榜啊?”
说实话,此刻的师潇羽虽然并不似之前那般看不起田二,但论这龙虎之争,她依旧不看好田二,就算他日后勤学苦练,奋起直追,恐怕也很难望他人之项背,毕竟这比的是实力和能力,而这种实力不是一蹴而就的,而这种能力也不是勤能补拙的。
不过,她也不想就此把人看死。
“告诉你也无妨,这考试考的是酒量。很多人喝到第三杯‘千日酒’的时候,就人事不省了,一觉醒来,已是杜鹃声声春去也。”
“那些人酒量真差!”田二漫不经心地一哂,露出了一个鄙夷的嘴型。
吴门龙虎榜之争每天秋季举行,那些人喝了几杯“千日酒”,便睡到第二年春夏时节,乍听来,确实会让人觉得他们很不济!这也难怪田二会耻笑他们,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
因为他知道这“千日酒”一醉千日醒,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所以他赶紧改口道:“不……那个……我师父酒量真有那么好?”
“你刚才那两坛子酒,放在十年前,你师父一个人一口气都能喝完。”
“不可能!我见过师父喝酒,每次喝不到九杯就倒!”
“那是现在,他武功不是没了嘛。等他以后武功恢复了,你再请你师父喝酒,看谁把谁灌醉!”
“为什么武功没了酒量也没了啊?”
“你师父以前酒量好是因为他内力强啊!吴门的内功是用一坛一坛的好酒灌出来的,化酒力为内力,化浊酒为灵泉,化醉魄为荣魄,化酒气为真炁,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神聚合一,凝结成丹,谓之四象和合。你师父曾经练这四象和合,已臻化境,迄今都无人能及!”
师潇羽的解释,田二听得云里雾里,愣愣地瞧着灶台上笼罩着的雾气,努力将它化成自己可以理解的文字或图像,以帮助自己记住这些晦涩难懂还佶屈聱牙的抽象文字,好不容易将它们囫囵吞了下去。
但因为未加咀嚼,又因为消化不畅,所以田二一时之间也品味不出什么滋味来,只凭着表面的那层味道,咂摸着说道:“哦,我懂了。这上台比武之人是用自己的武功把酒给化成了其他东西,而他们的真实酒量并不见得有那么好!”
对于田二的解释,师潇羽噎了半晌,一时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转过头来瞥见田二嘴角那一抹笑意,似有自得之意,又似有小觑之意,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在九仙堂说出这番狂言,可不是自讨没趣!
于是,她灵眸一转,故意打趣道:“哎,你这话回去之后,记得一定要当面跟龙堂主说!”
“为何?”田二狐疑地问道,心里却在打鼓。
“龙堂主最喜欢敢说真话的年轻人了。”师潇羽说的是一句实话,但田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味。诚然,自己是年轻人,但他不敢贸然与师潇羽口中所说的那个年轻人对号入座。
“祁夫人,你是在说我吗?”
师潇羽模棱两可地笑了笑,扭头道:“龙堂主呢也当过龙虎榜的头名,不过他现在应该是龙虎榜这么多位在世的头名之中酒量‘最差’的一个了。不过也难怪,毕竟年过八十了嘛,虽然豪眉秀出,矍铄如旧。但白发苍颜,终究不如那些少壮之辈啦。”
“他常说自己长寿之诀窍就在于‘日饮春酒,九十又九’,他啊,每天一定要喝满九十九碗酒,才歇息。不过,你知道嘛,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滴酒不沾的。人生第一次喝酒就是在龙虎榜争的武试上。”
“那一年,他才十三,结果,一杯酒下去,他睡了整整一年。第二次,他睡了两百天,第三次他睡了九十九天,第四次,他睡了四十九天。第五次,他终于喝满九碗,也终于榜上有名,不过回去之后,他睡了十九天。第六次,他带伤上场,一口气喝完了九碗,终于拿了头名,不过,回去之后,他睡了九天。那一年,他六十九。”
“从那以后,他就每天都要喝九十九碗酒,也是从那以后,他才开始修炼四象和合。”
师潇羽娓娓道来,田二听得专注,讶异的表情之中已对这位耄耋老人生起三分敬意。听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奋斗史,竟不由得为之捏了一把汗。六战一胜,一胜成名,其中之不易,令人动容,其中之不懈,更令人心折。田二敬佩之余,还有几分莫名的感伤。
他十三岁已初战龙虎榜,而自己十四岁才进师门,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挤进这龙虎榜?
“他……他拼的是真酒量啊……”听到师潇羽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田二蓦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然,感叹钦羡之余,他心中的疑云还未散去。瞧着师潇羽言犹未尽的样子,他也不作声。
“对,龙堂主是吴门龙虎榜中唯一一个没有用内力散酒而获得头名的人。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