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吴五堂堂主李琼香李堂主过世之后,吴五堂改名为了琼香堂。堂主之位由原来江右分舵副舵主鲁九剑的弟弟鲁忘忧来执掌。
原吴八堂堂主葛茅柴葛堂主过世之后,吴八堂改名为茅柴堂,他的妻子皇甫春接替了他的堂主之位。”
九仙堂除吴六堂和吴九堂外,其他七大堂皆以原堂主之名而易名,或彰其功,或悼其殁,或志其忠,或怀其恩,不管是出于何种用心,九仙堂都想以此哀荣来训喻后人,不忘先烈,传承遗志,坚守忠义,坚守吴门。
凭着这些用鲜血染就用忠魂铸就的堂号,吴一勺可以想象得到,当年发生在自己逃离之后的那场灾祸有多么惨烈,多么血腥,多么悲壮。很可惜,他当年没有看到,眼下,他只能在自己悔恨的泪水中看见那个可耻而怯懦的自己。
祁穆飞特意停顿了一下,以让对方整理一下信息,也让对方缓解一下情绪。
默然良久后,吴一勺才从他哽咽的喉咙间冒出一句话:“那——吴六堂呢?”
“吴六堂堂主是吴六爷。”
“吴六爷?”
这个人,吴一勺听着陌生,但听祁穆飞的称呼和语气,这位吴六爷应该颇得人望,竟能得祁穆飞这般郑重的敬称。不过,惊讶之余,他还稍稍有些失望——怎么不是他?
祁穆飞没有解答吴一勺的疑问,师潇羽本想插话作答,不过祁穆飞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至于吴九堂——九叔最近不在,所以多是蒙泉在主持,你回去后可以找这位蒙十二丈帮忙,有他在,其他堂主应该不会过分为难你。”
祁穆飞特意在“应该”二字上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后又在“为难”二字处留了一个并不过分的浅笑。然而,坐在吴一勺另一边的师潇羽却觉得他今天的话实在有些过分。
“呃——是,我知道了。就算他们要为难我,也没关系,这本就是我应该受的。”吴一勺带着几分悔疚几分感激,低声言道。他本想用这样的声音来表达他的决心和勇气,然,祁穆飞对此却是嗤之以鼻。
“你要知道,这几位堂主,大多都是那年变故之后提上来的,若说他们对金人之恨以千计,那他们对叛徒之恨则是以万计。你就真的不怕?”
“一勺叔不是叛徒!九叔都没有这么说过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祁穆飞今晚的话几乎每一句都不那么悦耳,也不那么顺耳,还尽往对方最狼狈最难堪的地方说去,师潇羽并非不懂得祁穆飞说这话的用意,但是她实在不愿意看到祁穆飞一边咄咄逼人一边还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实在无法忍受吴一勺被人逼到墙角却还不作任何反抗,甚至连半句辩解的话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尽管她也恨吴一勺曾经的背叛,但拿着那些心酸而苦涩的陈年往事来揭对方的疮疤戳对方的痛脚,她终究还是不习惯也不忍心,看着吴一勺深深低下去的头颅和他那时不时抽搐的肢体,她霍地奋然而起,胸口那股子不平之忿顿时冲口而出。
其声音之洪亮,其声音之豪壮,远胜在座两位男人,只是其此番举止来得莽撞来得突兀了些,连吴一勺也是蓦地一惊,暗暗慨叹道:这丫头原来还是那个丫头,性子脾气真是一点都没改!
“夫人,莫要动怒,我收回我刚才说的那两个字就是。”祁穆飞微微一笑,躬身致意,请师潇羽重新坐了下来,冷漠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温和的歉意,尽管诚意不足,但总归是缓和了席上略显紧张而肃穆的氛围。
为示诚意,祁穆飞自罚一杯,并亲自为吴一勺倒了一杯酒,敬道:“一勺师傅,酒凉了就不好喝了!这十年陈的洞庭春色酒,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得到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的。就算是吴门的人,也未必每个人都能品鉴出它好在哪里。难得你会品,就陪我多喝几杯吧。”
“如今九仙堂的人啊酒量都大不如前了,有妻室的就更不济了。哎,终究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福气,能有这么一位通情达理又宽厚大度的好夫人。”
对于祁穆飞如此直白而露骨的赞词,竹茹和南星相对一笑,而师潇羽呢,嗤之以鼻。
吴一勺局促不安地提杯在手,却迟迟未饮下。夹在二人中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劝解的话,又唯恐这二人因自己而闹出什么不愉快,故而置下酒杯,左右一揖,不无歉意地说道:“多谢祁爷,多谢祁夫人。我这个吴门罪人,当不得二位为我如此费心。”
“一勺叔,你不要这样说你自己。这些年,九仙堂并未对你定罪,这次九叔来,也特准你回吴门,这就说明他还是相信你的。他是吴门门主,吴门里不论是堂主还是舵主都得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既相信你,别人不敢说什么,你且放心回去。”
“夫人此言差矣,九仙堂可不是九叔的一言堂。他的罪名,九叔是不能一个人说了算的。”祁穆飞又道,“还有九叔这次特准他回吴门,是有前提的,必须得把其余几位找到才行。夫人,你是清楚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吴门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就能找到?所以,九叔的意思,根本就不是特准他回吴门,而是恰恰相反……”
师潇羽无法否认祁穆飞的话,却又不想就这么承认对方,“哼,曲三酉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