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生生的声音陡然压得极轻,眼眸中似乎有某种火焰在燃烧,齐欢干咳一声,“走远点再说……”
……
啪啪啪!
天字三号房之中,炭炉燃烧,发出了“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谢远抹了抹窗沿上飘落的雪花,随后将窗户关紧,嘀咕道:“又下雪了,青州这鬼天气还真是看不懂啊……”
回身,在那炭炉之上,已经架起了一个分作两半的铁锅,此时其上热汤沸腾,一面浓白,一面鲜红,却是相映成趣。
林清浅捧着碗筷坐在另一侧,五官在蒸腾的热气之中有些朦胧,眼眸之中满是好奇和期待。
“再等会,等汤汁开始沸腾就可以涮肉了……这玩意叫辣椒,算是耗费了我不少心血才栽种出来,平日里我也舍不得多用,今天你倒是有口福了。”
谢远说着,一边将一把鲜红欲滴的辣椒捏碎,都洒入了红锅之中。
等汤水沸腾,谢远便从旁边的菜架上夹了一片毛肚放进红锅之中轻涮,一边跟林清浅讲解“七上八下”的要领。
林清浅认真的听着,然后也学着谢远的样子涮肉。
等毛肚微微卷曲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塞入了口中。
“呼……”
第一次吃辣的林清浅脸颊红了三分,眼眸之中似有水雾在氤氲,呼吸也急促起来。
“真是笨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第一次吃辣先尝一点看看,你怎么一口就吞进去了?”
谢远一边嫌弃的说道,一边将桌子上刚用元力榨出来的西瓜汁递了过去,自己则从储物戒里摸出了自酿的啤酒。
林清浅喝了一口冰凉的西瓜汁,又砸吧了一下嘴唇,却是忽的一笑。
谢远呆了一下,印象中,这好像还真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清浅露出完整的笑容。
不得不说,从来不笑的人忽然展颜,还真是有点惊心动魄的意味,当然……
前提是在有一定颜值的基础上。
林清浅好似察觉到谢远的目光,略微垂下头去,耳根也染上了一丝晕红。
房间中安静了下来,谢远咀嚼着嘴中的牛肉,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有些没滋没味,只能一口一口的喝酒。
“所以,这种锅是叫鸳鸯锅吗?”良久,还是林清浅打破了寂静,轻声问道。
“嗯……”
“那‘鸳鸯’是什么?”
“就是一种很腻歪的鸭子,去哪都是成双成对,还有人作了诗……”
听谢远解释了一番,林清浅呢喃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好美的句子。”
“爱情是毒药,别太憧憬这种虚幻的东西,我告诉你,在我的家乡,所有相信爱情的人都被叫做傻子哟。”
林清浅怔了怔,没有反驳谢远,转而问道:“你的家乡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那可太多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可以听三天三夜的。”
“哎,真拿你没办法,嗯,让我想想该从哪说起……算了,就跟你讲讲我一个朋友的故事吧。”
“你的朋友?”
“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看着他长大的,就是人有点傻……
后来他去书店兼职打工的时候出了事,这傻子可以跑的,却非要逞英雄用身体去帮别人撑住倒塌的书架,然后……
就被砸死了。
死的时候连跟父母交代几句遗言的机会都没有,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
……
夜色已深。
火苗渐渐熄灭,在阴影之中,林清浅手杵着光滑的下巴,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靠坐在床榻上已然睡去的谢远。
不知过了多久,在月上中天,林清浅也有了些困倦之意的时候,她手边的惊龙剑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林清浅骤然惊醒,看向惊龙剑的目光有些怔然。
嗡!
惊龙剑再次颤动起来。
林清浅骤然起身,握住了震颤的惊龙剑,目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唰!
林清浅的身形已然消失在了屋内,唯独半开的窗户还在“吱呀”摇摆。
“这女人又跑哪去了……”
谢远眼眸半睁,但很快又不在意的闭上。
……
晨雾消散。
连续下了数天的大雪在这一日却是停了。
无数年轻的修士从见龙镇的各个地方走出,来到了街道上、屋顶上,不少人目光之中满是憧憬。
今日,便是不周山开启之期。
无论是否有所收获,单是能参与到这等二十年一遇的盛事之中,便已经让许多人心潮澎湃。
见龙镇南面的宽阔空地上,所有人都在青州卫的指示下朝着这个方向聚集。
只是在某个方向,有一群人却是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数百聚集在一起的天阳门弟子,虽然无人敢轻易上前挑衅,但众人看过去的眼神却都有些玩味。
在今日凌晨,随着荆不归从地面上拔剑,只冷冷丢下一局“我很失望”便转身离去,也宣告着对天阳门的“封锁”告一段落。
众多天阳门弟子此刻站在一起,倒也是一览无余。
空地外围的一处高墙上,狄阳和秦观并肩而立。
“看来,那人果真没来……”
目光扫过那数百个天阳门弟子,他已经审视过每一个人,但却是没有找到那熟悉的气息。
这数百人,每人的身份都被推敲翻查过,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其实来不来都已经没差了,天阳门此番被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