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压低了头,帝后恩爱的景象,让他觉得很是扎心。即便从前,乌拉那拉姝嫜嫁入宝亲王府时,他都从未有这种钝痛之感。可眼前的一幕幕,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映芸后退了一步,与皇帝刻意保持了距离。
步兵营的兵卒几乎将整个村庄都围困起来,百姓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全都待在家里不敢擅自出门。
老妇人一辈子待在村子里,哪儿见过这么大场面,直到看见皇帝和皇后穿上龙袍凤袍,她还犹如做梦般怔怔地站着。
映芸朝她走去,抱歉地说道:“婆婆,昨晚我们怕吓着您,所以才没有跟您说实话,婆婆您不会怪我吧?”
老妇人一时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手足无措地说道:“不敢,不敢!”
皇帝亦上前说道:“婆婆心善,救驾有功,朕赐您良田十亩,另让扬州府给您翻新旧宅,后半生无虞了!”
老妇人哆嗦着身子,跪地谢恩,连连说道:“谢皇上!谢娘娘!”
直到帝后从村子里出去,众人才惊讶地跑到老妇人家中,直夸她福气好,昨夜竟在家里藏了两只金凤凰。
步兵营一路护送帝后二人回到了舍利禅院,太后和嫔妃们得知他们平安归来,忙去院前迎候。
太后打量着他们,说着场面话:“皇帝身系天下,以后出门还是让侍卫随身护驾,你们要是出什么闪失,可要天下大乱的!”
皇帝恭敬地应下,道:“让老佛爷担心,是朕的不是。”
令妃搀着太后,眼角忽然发现皇帝手背上凝结的血迹,满脸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急道:“皇上,您怎么受伤了?李玉,快去宣太医!”
庆嫔、颖嫔、俪贵人纷纷围了上来,跟看宝贝疙瘩似地望着皇帝,一个个皱着眉头,好似伤在她们自己身上一样。
映芸瘪嘴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将皇帝的手从令妃那儿扯回来,朝皇帝说道:“臣妾看看,嗯,不流血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说罢,映芸又朝令妃睇了一眼,道:“皇上堂堂男儿,一点小伤小痛而已,令妃,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臣妾……”令妃楚楚的目光瞟向了皇帝。
皇帝嘴角隐笑地看了看映芸,道:“皇后说的是。”
令妃只得咬唇低头,道:“臣妾是关心则乱,今后定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映芸轻然一笑,正想放开皇帝的手,却不料反被他牢牢握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拂了皇帝的面子,便任由他牵着一并入了禅院。
颖嫔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甚笃,皇上为了娘娘受伤,心里指不定还甘之如饴呢,咱们瞎操什么心呐!”
庆嫔和俪贵人抿嘴叹了叹,携着宫女亦回去了。
令妃在众人跟前被驳了脸面,不免心生忿忿之意。南巡以来,皇帝屡次与皇后出双入对,而冷漠一干嫔妃,怎能让人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