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摇头叹气,无奈笑道:“永璂跟着你,成日里学的都是浑水摸鱼,皇帝跟我提了好几次,嫡皇子的教养,还是要有些规矩的。”
映芸撇撇嘴,道:“皇上他就会拿规矩说事儿,我看永璂他挺好的,等他再大一点,我可以带他上山下海,四处游历去。”
“别是刀山火海了!”太后狠狠给她泼了盆冷水,道:“不管怎么说,永璂有他的路要走,眼下皇帝将满满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你要是想荒废永璂,他肯定跟你急。”
映芸不服气地说道:“我怎么就是荒废永璂了?他现在才三岁多,正是应该享受童年的美好时光。”
太后道:“这事儿你也甭跟皇帝争了,听我的,永璂年纪到了,该上学就上学去。难道你真想他以后游手好闲的?先不论他继不继承皇位,哪怕做一个闲散宗室,要是没点才能,也会被别的皇子看不起,那你才是真正耽误了永璂。”
映芸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可算明白了,是皇上他又要老佛爷您给我当说客了吧?”
太后甚为自嘲地说道:“唉,我现在也就这点用处了。”
映芸起身掸了掸衣裳,道:“罢,我在这儿全靠老佛爷您照着,您都开口了,我岂有不遵之理,过两天,我就送永璂去尚书房。”
太后精明地看着她,道:“你既然答应了,就别想着帮永璂偷懒,跟你那时候一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映芸烦恼地应下,道:“得得得,我还是赶紧滚蛋吧,再待下去,您又该揭我老底了。”
太后见她一溜烟地出门,哼哧地笑了笑。
尚书房位于乾清门内东侧南庑,建于雍正初,面阔五间,由满汉大学士各一人任总谙达,另有内谙达教授满蒙汉文,外谙达教授骑马射箭。
清朝规定,但凡皇子虚岁满六岁,就要入书房读书,正儿八经地学习经史子集。每日寅时入书房,午时过后才可放学。
永璂现年虚岁还不到五岁,但谁让他顶着嫡长子的名头呢,愣是被皇帝当成了重点培养对象。
入学之前,映芸专门挑了一名叫小福子的太监跟着,每日再由锦绣早晚接送。锦绣的阿玛索绰罗观保时任尚书房行走,有他们的关照,永璂便开始了他漫长的学习生涯。
自从永璂入了尚书房,皇帝几乎每天都去转一转,察看各位皇子们的课业。不过三四天的工夫,永璂已经会背一小段《三字经》了,还认得了几个字。
皇帝甚为得意,私下与映芸夸赞,说:“永璂这孩子聪慧过人,真正是可造之材。”
不过屁大点孩子,他就看出来是可造之材了?
映芸无力反驳,懒懒地说:“永璂还在臣妾肚子里的时候,皇上就让大学士们天天教授,就算永璂生下来就会之乎者也,臣妾肯定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皇帝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那段时日,她被那群老学士折磨得够呛。为避免她旧账重翻,皇帝置之一笑,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