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很无奈地摊摊手,道:“如果可以,我就不会在这儿等你这么多年了。”
映芸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也会来?”
太后叹道:“起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回去。直到雍正八年的一场选秀,我见到了乌拉那拉氏,震惊地发现她居然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映芸恍然,她听阿奈提起过,当年就是熹贵妃相中了乌拉那拉氏为宝亲王侧福晋的。
之后,又一路扶持乌拉那拉氏坐上了皇后之位。
想那乌拉那拉氏与熹贵妃非亲非故,与钮祜禄族更无深交,怎么会独独得了赏识和优待呢?
现在,映芸才知晓里头的缘故,居然是因为她!
映芸道:“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对,”太后思绪悠长,道:“乌拉那拉氏虽然跟你长得像,但脾气秉性却完全相反。她沉默寡言,循规蹈矩,就像一碗不起波澜的白开水,寡淡无味。无论是在宝亲王府,还是后来入宫为妃,她都是宫里最不起眼的那个。”
“那是因为她心里藏着别人……”
映芸脱口而出,又看了眼太后平静的神情,想必太后也是知道的吧。
“你都知道了?”太后自问自答道:“那孩子也是个死心眼,认定了一个人,就不肯轻易背弃,哪怕跟皇帝不相往来,哪怕在宫里处处受到排挤。”
映芸有些明白了乌拉那拉氏的苦衷了,暗叹道:“难怪她的翊坤宫这么平凡,连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想起皇帝,映芸好奇地问道:“对了,乌拉那拉氏和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约定?”
太后点头说道:“因为弘昼!自乌拉那拉氏嫁入王府至今,从未接受过皇帝的垂青,两人形同陌路。所谓约定,就是乌拉那拉氏不得与弘昼再见面,皇帝亦成全她的私情,此生不会强迫于她。”
映芸想起了自己被禁足翊坤宫,原来是因为她私下与弘昼见过一面,所以皇帝才会说她违背了承诺。
太后和映芸在这异乡相逢,一聊就是两三个时辰,直到映芸肚子咕噜噜地叫唤,才知已然到了晚膳时分。
太后笑睨着她,道:“话说不完了,咱们来日方长,今儿你就先回去吧。”
映芸巴巴地望着她,撅着嘴说道:“老佛爷,您就不留臣妾吃个饭吗?”
太后白了她一眼,说:“又想蹭饭吃?翊坤宫小厨房不开火吗?”
映芸嘴巴翘得老高,撒娇地挽着她,道:“臣妾想陪老佛爷共进晚膳,今儿这日子,怎么也要喝一杯庆祝吧?”
太后无奈地笑了笑,依了她,朝外唤道:“祥芝!”
祥芝嬷嬷应声入内,道:“老奴在。”
太后道:“今晚皇后侍膳,你去传膳吧。”
祥芝嬷嬷领命出去,影壁外的阿奈等人还焦急地等着,不知里头是什么情形。
“嬷嬷!”阿奈福了福身。
祥芝嬷嬷瞧了他们一眼,道:“皇后娘娘要在慈宁宫留膳,总要些工夫了,你们不必干等着,都去耳房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