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从尾随的官员里一眼瞟见黄元御,便拽着他直奔皇帝处,那黄元御一把年纪,跑了几步就开始大喘气,又片刻不敢耽搁,替皇后搭脉看诊。
皇帝见他眉头一皱,切脉的手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便追问道:“皇后怎么了?”
黄元御退了一步,双手一拱,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身子无虞,之所以呕吐至昏厥,乃因娘娘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有……有了?”皇帝愣了愣,旋即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又问了一遍:“确实是喜脉?”
黄元御恭敬再答:“老臣确定是喜脉,断不会有差错。”
皇帝满心欢喜溢于言表,但想到这连日来,为了孝贤皇后迁梓宫一事,映芸陪着他没少颠簸,不由担心了起来,朝阿奈怨道:“你是怎么伺候皇后的,都两个月了,竟浑然不知。”
阿奈窘迫地说道:“娘娘自诞下十二阿哥,葵水仍未恢复,所以奴才们也不知娘娘是又有了身子。”
永璂出生不过百余日,任谁也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怀上了第二胎。
皇帝亦不再追究,将映芸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走向停放着的御车。满朝官员、后宫嫔妃,乃至皇室宗亲面前,皇帝就这样视若无人地抱着皇后一一走过,直至将她轻轻抱上了御车。
庆嫔目视着帝后二人从眼前经过,低声叹道:“皇后娘娘真是福运当头啊。”
令妃抬了抬眼角,睨了她一眼,小声斥道:“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怎可说福运当头的话。庆嫔,你要慎言啊。”
嘉贵妃素来不与她们为伍,此时竟破例地说了一句:“只要皇上看重和欢喜,哪还分什么福运和霉运。在皇上眼里,今儿合该是个大喜的日子。”
嫔妃们不敢再言语,纷纷将视线投向御车,眼底满是嫉妒和羡慕。
能得皇上如此倾心相待,唯有皇后一人了吧。
皇帝生怕路途颠簸,不利于皇后的龙胎,便吩咐御车行驶缓慢一些。其后跟随的文武官员和宗亲们遂只能亦步亦趋,逶迤而行。
映芸在摇摇晃晃的御车里沉沉地睡了一路,直到圆明园附近,她才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圆圆的眸子滴溜溜地将车内打量了一番。
皇帝笑看着她,道:“你终于睡醒了?朕听了你一路的鼾声。”
映芸从矮榻上坐起来,嗤声说道:“皇上少糊弄臣妾,臣妾睡觉老实着呢,从不打鼾。”
皇帝轻柔地笑了笑,不与她争执。
映芸挑了车帘子往外看去,只见黑压压的密林,瞧着天色,该有戌时了吧。
“臣妾记得在裕陵,这是……”映芸放下了帘子,转眸看向皇帝,问:“这是要到圆明园了吗?”
皇帝点点头,道:“皇后可真是会给朕惊喜,你可知太医说你有两个月身孕了?”
“啥?”映芸一下子窜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又有了?”
皇帝笑眯眯地说:“皇后你现在的表情跟朕听说的时候一模一样,是不是喜出望外?”
喜出望外?
映芸差点又晕过去,这哪是什么惊喜啊,简直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