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是不吭气,袁宝儿点头,拍了拍袍角。
“行,我懂了,那就这样。”
她起身就走。
工匠们自觉心里坦荡,目送她离开。
唯有角落里的一个老头神色忐忑了片刻,在人看过来时时又变成老好人的模样。
众人一直等到袁宝儿彻底走远,才聚成堆讨论起来。
大家自然一直否认,坚称就是家里人也都没说过半个字。
大家公事多年,彼此都清楚是什么秉性。
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
众人说笑两句,也不知谁说起角落里的老汉。
“王老汉,倒是你,可有说?”
王老汉脸色微变,有人笑,“他平常跟个面瓜似的,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那可不一定,他喝了几两酸汤,就换了个人。”
王老汉的脸一下子红了。
众人哄笑,跟提起这话的那个后生打趣,“王老汉自打成了亲,那可老实得不行,不是说都戒酒了?”
“就是,”王老汉憋了好一会儿才吭哧道:“我不喝了。”
众人哄笑,话题转而换到了惧内上头。
王老汉一把年纪才娶了个正头娘子,人家当爷爷的年级,他还没当爹。
这会儿去了娘子,自然畏惧几分。
众人平常都喜欢拿着个梨花压了海棠的王老汉打趣,王老汉脾气好,也不生气。
但是今天,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话题把他惹恼了,大家才说几句,王老汉就耷拉眼皮,没多会儿就借机走了。
众人平常关系都很不错,眼见她如此,也都反省。
“怕不是说得有些过了,以后可要注意。”
众人纷纷说着,忙着手头上的活计,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隔天,王老汉没来,众人笑了两句,又怕他过后听说生气,都住了嘴。
但也因此,大家都没有想起来去他家里去寻。
又过两天,王老汉还没来。
大家伙都等着王老汉手头的一个零件,眼见他迟迟不来,大家也都着急了,便有人去他家里寻。
这一去不要紧,惊动半个京都的府衙。
凌晨,袁宝儿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
顾晟从书房过来,“怎么样?”
袁宝儿摇了摇头,“早就处理干净,人留在那儿,就是等着被发现呢。”
她接了顾晟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才恨恨咬牙。
“这人心肠实在狠毒,”她道:“他娘子都已身怀有孕了。”
“一定是熟人干的,”顾晟道。
袁宝儿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没必要杀人灭口。
她前脚问了机密泄露,后脚他就出事,这也太凑巧了。
“你打算怎么办?”
“查吧,”袁宝儿道:“耗子也来帮忙,查王老汉平常跟谁来往,还有他娘子的情况。”
袁宝儿虽然跟属下关系不错,但她从来不涉及家庭,所以只知道王老汉老树扎新花,却不知那花到底如何。
顾晟点了点头,见袁宝儿满脸疲惫,便拖她去休息。
袁宝儿为了这事,忙了一整天还多,这会儿也确实撑不住了。
洗了澡,眼皮就沉得厉害,只两个呼吸就睡过去了。
顾晟坐在一旁,把她的头发揉干,才上床歇了。
隔天,袁宝儿就急急忙忙出门。
她先府的人在。、
众人各自见礼,中书府的拿了右相手书,表示这事他也将参与其中。
袁宝儿这才在心里回忆,这人才刚似乎说自己叫周明。
“周大人,”袁宝儿笑,“不知您在中书府主理何事?”
周明微微一笑,“在下主要整理各地呈上来的公文,将其分门别类,交给宰辅或者其他部门。”
袁宝儿笑了笑,想说话。
不想周明画风一转,“不过在下自开蒙便修习大律,寒暑十几载,虽不敢说倒背如流,也能将其条例如数家珍。”
袁宝儿一听,蔫了。
这不就是跟崔九一样?
这样的人,她惹不起。
她笑着点头,“如此正好,周大人理论知识丰富,张大人处理案件经验丰富,强强联手,向来不日就会将凶手捉拿归案。”
宰辅都已经插手,且还是以这样的形式,袁宝儿知道,这事她必须撤出来。
不然将来有事,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当机立断,抽回踏出去的脚,朝两人拱了拱手,“那我就静等两位好消息了。”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府尹连话都没说,只能眼看着袁宝儿走了。
周明这才微微一笑,“张大人,此事你如何看?”
张府尹心里爆出国骂,面上却是一片苦笑,“此事实在莫名,我还没理出头绪。”
“如此我倒是有个想法,”周明等的就是这句,他立刻把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因果关系摆了出来。
张府尹很不耐烦,但是看在宰辅的面子,还不得不耐心听。
袁宝儿出了府衙,就往工部去。
走到一半,想了想,她又去找耗子。
耗子正要进府衙,见袁宝儿来了,忙请她进去。
“你查得如何了?”
袁宝儿心里清楚得很,宰辅插手就说明其中另有蹊跷,她必须要在他们出手之前,把事情查清楚。
不管是给王老汉一个公道,还是查清工部图纸外泄,这事都透着蹊跷,她绝不能让左右相他们跑在前头。
耗子给她倒了杯茶,等袁宝儿坐下来才道:“有人听见王老汉出事之前,家里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