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义军发现官兵在洛阳西面涧河上搭建浮桥以后,便多次派兵进行骚扰。
双方你来我往了一日,各有损伤。但是义军面对着官兵正是以悍勇著称的左光先部。
陕西总兵左光先亲冒矢石,督促诸将拼命的的防守。义军连攻一日,不但无法焚毁新建的浮桥,反倒让官兵得以从容又搭建了两座浮桥。
张顺站在洛阳城墙之上,看了半晌,不由感慨道:“浮桥已成,洛阳西面涧河阻隔的地形不复存在,明日洪承畴当率兵出战矣!”
张慎言、宋献策闻言不由笑道:“此事不正如主公所料,又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不待张顺回应,觍着肚子的红娘子皱了皱眉头应道:“兵战凶危也!自古刀剑无眼,还是以小心谨慎为上!”
张顺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又何尝不知其中凶险万分?奈何敌强我弱,义军有三成把握就当拼死一搏;有五成把握已经是天赐良机了!”
“如今我多般算计,又有陈长梃等人隐藏在侧,若再不敢战,何谈取天下哉?”
红娘子担心的看了张顺一眼,又怕坏了军心,不由欲言又止。张顺看的明白,不由安慰道:“洪承畴手中虽有四万人马,一则需要留守大营,二则需要防备紫微星堡,能出战三万人已算顶天。”
“如今洛阳义军约有两万人马,明日当可派出一万五千人左右,再加上兄长陈长梃、李际遇和镇嵩营人马,亦有九千之数。当不差官兵多少,娘子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养胎便是。”
到了第二天天刚亮,张顺正在吃早饭,便听闻王锦衣来报:城外西北角官兵开始列阵,欲邀战义军。
张顺哈哈一笑,掷箸于地,命高桂英为自己着甲衣。这一次为了鼓舞士气,张顺没有再穿棉甲,反而选择了一套的黄金锁子甲。
此甲虽然名曰锁子甲,其实并非后世的链甲,而是曾在网上以“不着一钉一线”著名的山文甲。
可惜张顺前世并没有关注过这类帖子,所以没有办法仔细研究一下这甲究竟是怎么连缀而成。
张顺这身铠甲表面镀了黄金,看起来金光闪闪,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正适合他穿上身上,立于战场上鼓舞士气。
等到高桂英帮张顺把黄金锁子甲穿戴完毕,又取了一件大红战袍帮张顺罩上。
这战袍独少了右臂,斜挂在张顺身上,露出右侧金灿灿的山文甲来,既显得威武雄壮,又有几分含蓄之意。
这有个名堂,唤作“文武袖”。据闻古代关羽、岳飞等人都这么穿着,以显示文武双全之意。
当然,张顺倒没那么骚包。之所以罩上这件战袍,其实为了遮挡阳光罢了。
铠甲一般都是由金属制成,吸热效果非常好。太阳直射之下,往往热的烫人,这也是明代士卒更喜欢棉甲这种布面甲的原因之一。
张顺穿戴整齐,便大摇大摆往外走去。高桂英不由急了,连忙喊道:“爹爹,我还没穿铠甲,且等我一等!”
张顺拜了拜手道:“不必了,且在城中等我凯旋归来!”开玩笑,一个婆娘带上去作甚,打起仗来,岂不是累赘?
走出了院子,悟空、王锦衣率领二百亲卫,早已穿戴整齐,分成两列等候着张顺。
张顺稍微顿了一下,便下令道:“王锦衣听令,你且带领一百亲卫留在城中,一心护卫李夫人、红夫人、香夫人和马夫人诸人。”
“主公!”王锦衣闻言不由一惊,连忙喊道。
张顺稍微走近两步,低声安排道:“如今为了对付官兵,我不得不抽调羽林营参战。如今城中只有‘高营’和王绍禹麾下二三百人,彼辈新降,不足为凭。”
“我担心大军出城之后,宵小之辈趁机作乱,以扰乱义军战斗。一旦有变,你便带领我麾下亲卫汇合刘应贵、马英娘诸人,挟持福王,死守王府。”
“刘应贵代替赵鲤子,手中亦有从义军中抽调出来的百名王府护卫;马英娘麾下亦有正在培训的军官三四十人,府中亦有工匠数百,火炮十余门,皆是可倚仗之势。”
王锦衣闻言一愣,连忙低声追问道:“若是果真有变,何人可以做主?”
“红夫人、张公和宋先生乃吾之臂膀,到时候这三人合议下令,你就如同接受我的命令一般接受军令即可!”
“诺!”王锦衣只感觉身上压了千斤担一般,郑重其事的应了,张顺随即便带领悟空及百余亲卫扬长而去。
城外五省总督洪承畴果然如张顺所料,这一次留守参将白广恩守营,派遣参将贺人龙列阵于紫微星堡以西,阻断了紫微星堡前往洛阳以西的道路。
而洪承畴则自率总兵王承恩、柴时华以及副总兵艾万年、柳国镇前去汇合防御在浮桥附近的陕西总兵左光先。
这左光先倒也不负善战之名,竟然趁着夜间视野不便的时候,还特意在洛阳城北侧挖掘了一条长一里左右,三尺深五尺宽的壕沟。
五省总督洪承畴便趁着壕沟右侧列阵,刚好让壕沟护住了官兵左侧,而官兵则护住了涧河上面的三条浮桥。
官兵第一阵从左至右,依次为副总兵艾万年、柳国镇和甘肃总兵柴时华。原本善战的陕西总兵左光先、临洮总兵王承恩护住中军左右。
张顺登高望远以后,也不过感慨五省总督洪承畴果真是知兵之人,只这一阵却是列的滴水不漏,毫无可乘之机。
于是,张顺一声令下,亦在洛阳城西北角,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