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曹操”闻言不由哑然,对张顺这种自吹自擂的行为,他也不甚在意。
“活曹操”反倒对张顺这种出乎意料的镇静,颇为佩服,同时心中也不由泛起了警惕之心。不过,他嘴上却是笑道:“阁下确实是天生异相,日后必成大器!”
“你说我们这些人在一起还能说什么?也就叙叙旧,谈一谈乡里乡情,述说一下离别之事而已。”
“说的也是!”张顺不动声色的赞同道,“陕西之地虽广,却无你们立足之地。更何况日后,也说不准到底能不能落叶归根,而今怀念一下之前的美好日子,实属正常,可以理解!”
“活曹操”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抑制着怒气道:“阁下这是何意?我与你好生言语,你却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张顺闻言不怒反笑道:“‘活曹操’,我听闻你是智谋之士,所以我才待你与他人不同。不曾想,却也是个浑浑噩噩之辈!”
“此话怎讲?”“活曹操”表面上怒气冲冲,实在故意用自己的情形扰乱对方的判断,顺便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结果,张顺根本不吃他这么一套,反倒评价起他本人来。
“若是不客气的说一句,尔等不过丧家之犬罢了!”张顺冷笑道,“在陕西活不下去了,被官兵如同屠狗一般,杀了个不计其数。好容易逃到了山西,也是整日东躲西藏,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怜二当家整日殚精竭虑,试图替大伙谋个出路,结果一个个人心不齐,各自为政。为官兵个个击破,客死他乡!我一个外地人看着,都替你们痛心。结果,你们还一个个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争权夺利。真是可笑,可笑!”
“活曹操”闻言不由大怒,丢了茶盏,拍着桌子喝道:“你倒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死的是我陕西的兄弟,你就可以尽情嘲笑,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同情心?同情心有什么用!”张顺反问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官兵势大,义军势弱,本来就强弱分明。如今我等义军又如此勾心斗角,早晚为之擒矣!”
“活曹操”见张顺图穷匕见,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说来说去,莫不是还要我等为你卖命,且看你如何说辞。
想到此处,他便收了怒容,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依你之见,理当如何?”
“分则力弱,合则力强。我们三十六营统领,麾下人马少者数百,多者数千,敢战之士总共不下二三万人,若是齐心协力,何愁官兵围剿?”张顺好似没有看到“活曹操”的神情一般,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哼!”“活曹操”闻言不由冷哼一声,讥讽道:“那感情好,你趁机做这三十六营盟主,我们齐齐为你卖。左右你不吃亏,你‘擎天柱’倒是打的好算盘!”
“哈哈哈!”张顺听了不由大笑道,“你们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怪自起义以来,一直一事无成。”
“盟主之位,你们当做是个宝,我却弃之如蔽履。人心不齐,法令不行,虽号曰盟主,实乃挡枪背锅之位罢了。若非二当家‘紫金梁’多次与我倾心交谈,欲与诸位谋个出路,将诸位托付于我。我早率领大军,去往他处,早晚成就一番大业!”
“此话当真?”“活曹操”一听张顺竟然对盟主之位不甚在意,还一语道破了如今“盟主”权力的尴尬之处,不由将信将疑。
“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张顺突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意气风发的说道,“安能如蛇鼠一般,窝中自斗?不是我‘擎天柱’自夸,我去年六月因为黄河决堤,才不得以起兵而已。到如今不足一年,我已经大破宣大总督张宗衡,斩杀山西巡抚宋统殷,威震京师,名盖山西,亦是一时之杰也!”
“尔等浑浑噩噩,厮杀逃难至今,一事无成,险些丧命,不过是些‘猪队友’罢了。我若为盟主,不仅会成为官兵集火目标,还得想方设法护得你们周全,不胜烦忧。我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又有什么用呢?”
“依我个人来说,我麾下兵精将强,以能战敢战出名。若是降,那崇祯小儿必然扫榻相迎。北虏骚扰边疆已久,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少说一个总兵之位应当是少不了我的。”
“我若要反,只需寻一处基业,据而有之。官兵若来,我便破之;官兵不来,我自逍遥,何其快活也哉!岂不比带着你们这群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之辈来的痛快?”
张顺一顿嘴炮,把那“活曹操”忽悠的晕头转向。这“活曹操”也算足智多谋之辈,心思烦杂,本就容易想的多。
结果张顺一通言辞下来,反倒让他半天捋不出其中利弊出来,反倒觉得张顺言之有理,他心中便信了三分。
“活曹操”也算是讲义气之人,见大家误会了张顺,反倒心中有了几分底气不足。与张顺闲扯了几句之后,便留下了带来的那把宝刀,起身拜别而去,准备回去深入思量一番。
张顺将那“活曹操”送出门外,才拿着宝刀返回到屋中。这时候张慎言、徐子渊、李信等皆已经出里屋出来。
他们见了张顺,不由佩服的拜了一拜,道:“主公(将军)真是好口才,舌灿莲花,不外如是!”
“哪里,哪里!”张顺客套道,“不过是有一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到了第二日,诸位义军统领果然来者不善。那“乱世王”率先对张顺发难道:“二当家‘紫金梁’是如何死的,我却是要问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