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到哪了?”新任右督师杨嗣昌不由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明朝并无左督师、右督师之号,只是由于这一次义军声势浩大,眼看要威胁到京师的安全。
大明朝廷为了协调各地总督、巡抚,这才不得不新设一职,以统帅、协调,作为方面主帅。
“前两日就到归德府了,估计这两日也该到了。”河南巡抚吴甡同样眉头紧锁,计算了一下道。
“两日?我看七八日他都不打算到!”杨嗣昌怒道。
自从河南巡抚吴甡与义军交战开始,就向漕运总督朱大典“血书”求援。
结果连远在天边的杨嗣昌都到了,近在眼前的朱大典还“音讯全无”,难免让人认为他有避战之嫌。
“其……其实还好。”吴甡闻言不由劝慰道。
“贼人虽然来势汹汹,夺取了郑州城,好在中牟犹在,开封城当可无忧。”
原来那一晚,义军轰塌郑州城一处城墙以后,早已经筋疲力尽的陈永福等人哪里抵挡的住?
于是,他们便趁着夜色退出来郑州,而徘徊在外的祖宽趁机接应,这才逃了出来。
陈永福、祖宽等人逃走以后,正好撞到刚刚赶到中牟的河南巡抚吴甡等人,又杀将回来。
双方经过反复争夺,最终义军占据了郑州城。
而官兵则在中牟重建了防线,守住了开封府最好一道屏障。
那中牟正好处在郑州和开封中间,两处相距皆是七十里,正好是一日急行军的脚程,故而对双方来说非常重要。
就在这时右督师杨嗣昌赶到,得知义军情报以后,他敏锐的发现了战机。
“贼人兵马与我相当,而城池损坏。若是在贼人修好城池之前,大军赶到,还能一举夺回郑州!”杨嗣昌不由判断道。
杨嗣昌判断的倒是挺准,计划也具备一定的可行性。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左等右等,那朱大典率领万余精兵磨磨唧唧许多日,就特么不到,差点把他气了个半死。
连后世玩游戏的小学生都知道,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承认自己是个菜鸡。
哪怕打个青铜局输了,还要骂一句队友真坑。
那杨嗣昌也是如此,哪怕面对宿将左柱国朱燮元,他也不认为对方比自己高明。
正所谓:“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难封缘数奇。”
曾经历任汝州、霸州分巡道,整饬山海关内监军兵备道,以及巡抚山(海关)、永(平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和宣大总督等职。
如今又担任兵部尚书一职,高屋建瓴,如此履历完全碾压当面之贼,故而难免产生了几分雄心壮志。
要说一举剿灭雄据陕西的顺贼,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若说给“顺贼”找些麻烦,料敌先机,他杨嗣昌倒有几分自信。
“传令太监卢九德、徐州副总兵骆举、马熿及降将柴时华,让他们谨守汝宁及‘顺贼’顺汝颖东下之路,若有闪失,唯其是问!”杨嗣昌不由下令道。
“另外带我手书一封与那湖广巡抚熊文灿,四川巡抚王维章,让他们也动起来,给贼人找点麻烦!”
虽然如今的湖广巡抚和四川巡抚并不归杨嗣昌管,但是他仍然忍不住践行自己的“十面埋伏”计划。
杨嗣昌想的很简单,既然猜来猜去也未必能猜到贼人进攻何处,那何不以攻为守,先下手为强,打“顺贼”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杨嗣昌自以为得计之时,那左督师朱燮元也赶到了真定府和自己的标营以及从四川抽调过来的罗象乾两营人马汇合。
保定巡抚统辖保定、真定、河间、顺德、大名、广平六府,提督倒马、紫荆、龙泉等关,兼制山西广昌、灵丘、平定州、乐平、五台、繁峙及山东、河南邻境州、县、卫、所。
别看林林总总囊括了这许多地,其中一句话,就是掌管太行山以东通往京师的沿线要地。
当初张顺和其他义军纵横山西之时,就没少越过太行山天险,危及北直。
特别是张顺还曾派遣魏从义,一路疾驰到京师郊外,一度闹得满城风雨,更是让大明朝野上下充满了警惕。
“末将刘国柱见过军门!”朱燮元刚到真定,保定总兵刘国柱连忙带兵从治所保定赶来拜见。
“你麾下如今有多少人?”朱燮元对此人略有耳闻,只知他参加过平定登莱之乱,也不知道军事水平究竟如何。
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顾不了许多了。
“末将这一次带来三千五百人,听从军门调遣!”刘国柱连忙应道。
“好,你便带兵前往大名府,谨防贼人从卫辉、彰德北上!”朱燮元想了想,不由下令道。
虽然说杨嗣昌这鸟人蠢笨如猪,那朱燮元也不得不提前做好替他擦屁股的准备。
“是,末将领命!”保定总兵刘国柱哪敢忤逆左柱国朱燮元,连忙上前应了。
“军门,你不是说这一次的关键在山西吗?”眼见匆匆忙忙而来,匆匆忙忙而去的刘国柱离去,左右幕僚不由奇怪的道。
“没错,就是因为在山西,这才需要提前做好其他地方的布局!”朱燮元摇了摇头,苦笑道。
“如今贼人汹汹若虎狼,朝野纷纷若鸟雀,为之奈何!”
眼见这一次把掣肘自己的兵部尚书杨嗣昌“拉了下来”,暂时兵部不会在为难自己,朱燮元看似取得了“胜利”,其实处境依旧艰难。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左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