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武清侯死了?”国丈嘉定伯周奎不由为之愕然。
“是啊!”定国公徐允祯讥笑道,“据闻为暴君所迫,惊惧而死呢!”
“啊?”周奎闻言不由脑门渗出汗珠,连忙劝说道,“慎言,慎言!”
到底这武清侯李国瑞怎么死的,这死的也太是时候了,让他国丈不敢细想。
“那这事儿就算了了?”周奎纳闷道。
“了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定国公冷笑道,“勋贵门死了人,他朱家不得偿还一个?”
“你说什么?”周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造反?”定国公哈哈大笑道,“只有没饭吃的泥腿子才造反,你看我们像吃不起饭那人吗?”
“放心吧,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这一次不会牵扯到你家,反倒对你们还有点好处!”
徐允祯完全不记得自己祖先定国公徐达曾经就是他口中“没饭吃的泥腿子”,反而把如今自家的富贵当做理所当然。
嘉定伯周奎惊疑不定,遂辞别了徐允祯,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然后,不过三五日功夫,突然传出皇四子朱慈炤突然病重。
帝视之,忽云:“九莲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诸子。”遂薨。
九莲菩萨,即神宗生母孝定李太后,因为太后好佛,便被人称作九莲菩萨,明末寺庙多有供奉。
而周皇后则曾为崇祯皇帝朱由检生育了三子二女,其中长子朱慈烺为太子,二子早夭,三子朱慈炯便是张顺前世大名鼎鼎的“朱三太子”。
所以病重的皇四子朱慈炤,则是田贵妃之子。如今才三岁,不曾想竟这般夭折了。
难怪定国公徐允祯说什么“对你家反倒有些好处”!
嘉定伯周奎思及此事,顿时不由悚然而惊、汗流浃背。
而与此同时,崇祯皇帝朱由检身处宫禁之内,亦不由寒毛直竖,遍体冰凉。
怎么会这样?又来了,又来了!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当初“己巳之变”以后,自己任命整顿整顿京营几个月的兵部尚书李邦华,遭到众人弹劾去职之事。
朱由检看着面前“九莲菩萨”塑像半晌,不由低声苦笑道:“原来我以为你是泥塑的菩萨,却没想到我才是那尊泥塑的菩萨!”
“传旨:封李国瑞子存善为侯,尽还所纳金银及田宅。”
“封朕四子为孺孝悼灵王玄机慈应真君,命礼臣议孝和皇太后、庄妃、懿妃道号,钦此。”
“陛下……”王承恩看了朱由检一眼,不由作何表情。
“依旨行事吧,另外传杨嗣昌入宫,前来商议加派之事!”崇祯皇帝朱由检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虽然知道这是一剂毒药,可是也不得不饮鸩解渴。
“定国公,这事儿就完了?”嘉定伯周奎打听清楚了宫里的事情以后,不由惊惧的寻那徐允祯问询道。
“不是陛下找你打听的吧?”定国公徐允祯不由率先问道。
“哪……哪能啊!”嘉定伯周奎苦笑道,“因为先前之事,陛下对我观感甚差,怎会找我?”
“不是就好。”定国公徐允祯不由心有余悸道,“这事儿没完!”
“啊?你们还要做什么?”周奎都快吓傻了。
“我们?不不不,我们可做不了这个。”徐有贞苦笑道。
“难道这事儿不是你们勋贵使得手段?”周奎讶然道。
“我们?只凭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徐允祯神秘笑道。
“你想想,我们这些清贵之人都能侵吞官店、塌房,垄断商铺,其他宗室、文臣、武将又何等跋扈嚣张?”
“‘借饷’这种主意,为什么兵部尚书杨嗣昌不提?内阁首辅温体仁不提?户部尚书侯恂也不提?偏生就他一个小小的太常少卿薛国观能,都当别人是傻子不成?”
“我们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群人,我们是所有人,明白了吗?”
嘉定伯周奎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那……那后面,你们……或者说他们,打算怎么办?”周奎不由不安的问道。
“首先,太常少卿薛国观这厮不能留了。既然坏了规矩,就要接受代价!”定国公笑道。
“你说这厮先前阉党强的时候,跟着阉党混。”
“阉党失势的时候,他立马就落井下石,一味投机,这不是挺明白一个吗?为啥突然就想不开呢?”
“哦?怎么办?也让他死的不知不觉?”周奎奇怪道。
“用不着那么麻烦!”定国公笑道,“听说过吗,杀人还要诛心!”
“既然他说别人利用特权,贪赃枉法,聚集财富,那么也不看看自己屁股干净不干净?”
“这一回一定叫他身败名裂,然后诛之!这叫先诛心,再诛人。将他打倒以后,踏上一万脚,叫他永世不能翻身!”
周奎闻言不由打了冷战,俗话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生。
大家千里来当官,要么图权,要么图财,要么图名。
如今这些人居然让他权财名皆失,然后杀之,何其毒也!!
“这算什么!”定国公徐允祯见了国丈周奎神色,不由不以为然道。
“你以为这就叫做毒?这才哪到哪儿啊?”
“己巳之变,你知道吗?他们准备再来一次!”
“什么!”国丈周奎一下子没坐住,“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你……你们勾结鞑虏?”他不由颤抖着手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