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灏哑然失笑,清楚依依怕做女王,应是从小就遗留下的心结。
毕竟,一个小女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娘自爆元魂,灰飞烟灭,那惨绝人寰的经历定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
依依遇到难事,有求到自己门上,自己可以利用这个大好时机,顺便逼依依接受,天帝令她承继女王的法旨。若能逼迫成功,老友英招就不用再为她一直抗旨,还以死相逼,而继续左右为难了。
璃灏心内打定主意,当抬头看到依依苍白的脸,和强打的精神时,他立马就心疼了,实在下不了狠心,再逼迫这个有着痛苦心结的可怜孤儿。
“好!本天师,权且信你了,至于你说的话……对与错,就不与你……再理论啦,援助的事嘛,看在你……一心为民的份上,以及……你父王的面子上,本天师,就是倾个人之力,也定会……成全你,但是,下不为例,遇到困难时,你需学会……自行解决,自助者,天助之,这是正理,你可明白?”
依依激动地跳起身,流露出一派天真,又哭又笑地回应,“谢谢!天师说的,都对,都对”。
就这么解决了?
这么容易?
太不可思议了吧?!……
木修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心内不断问着自己,他完全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前所未有的伸手事,竟被依依的三言两语,如此轻易地给解决了。
北天庭给与临界各族完全自治,没有让他们尽义务,当然,也未曾给过特殊的支持,这是双方约定俗成的惯例,
过去,洛辰遇到的困难,那是太多太多了,也从没想过找天庭解决。
这次陪依依来天庭,只是因为木修实在劝不住了,只能陪依依来撞一次南墙。
木修心内早已断定,依依必然会碰一头的疙瘩,她不可能得到天庭的支持,因为口中一旦打开,临界还有四五个部族,若都依依效仿,那规矩就会被彻底打破。
况且,解决永定城的危机,也不是只伸手要这一种,虽然,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没想到啊没想到,连状况都没搞清楚的依依,抱着一些自以为是的歪理,横冲直撞地一顿闯,能化解永定城的危机,将能稳定民心的物质弄到手了。
奇迹!……真是奇迹!
“难道?是大江后浪推前浪,我等……真的老了?……”
又惊又喜的木修,第一次开始严重怀疑自己落伍,对新一代的依依简直是刮目相看。
知道此行目的已达成,依依喜极而泣,她沉下眉眼,平复心内澎湃的激动,也咀嚼这璃灏说过的话,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理明明在自己这面,怎么感觉好像被施舍一般,自己成了死缠烂打的乞儿。
依依抬起头,对正望向自己的璃灏眸光,在半空中相遇,又犯起了较真的毛病,“天师,天庭能出手,解永定城之急,我代表曦月氏族……深表感激,咳咳咳……但是,施舍与义务,截然不同,到底什么是正理?依依觉得……也有必要……说清楚,正所谓,理不辩不清……”。
了解依依认死理,若不把她理解的理说清楚,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木修先坐不住了,忙出口打断,“依依!天师,政务繁忙,不好再打扰,再说,永定城那面……还有许多急事……要处理”。
被木修的话提醒,依依也觉得逞口舌之快,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都是一些老顽固,改变他们比颠倒乾坤还难,现在,物质还没到手,多说多错。
突然,心口一阵刺疼袭来,让依依登时没了辩驳的兴趣,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顺坡下驴。
“哦,对对对,天师,是依依……考虑不周,什么是正理?您老,只需细想想……便容易明了,依依,自不必多言。清单上的物资,就劳请天师……明日正午之前……给送到,永定城的民众……都会翘首以盼……这天恩雨露”
突然,依依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抬头望着一脸吃惊又无奈的璃灏,含泪道:“天师,依依,代曦月氏族民众,谢天帝!谢天师!依依,在此别过”。
“好!”
璃灏的一个好字还未落,依依已爬起身离开。
木修眼带尴尬,对迷糊凌乱的璃灏施了一礼,苦笑一下,也转身跟着依依离去。
见依依和木修化流光离去,璃灏也醒过神来,手捏着下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简直,就是个……愣头青,滚刀肉!配那个……混不吝,可谓珠联璧合,有趣,哈哈哈……”
璃灏觉得,一蒙一蒙、傻乎乎的依依,实在是太可爱、太有趣了。
堂堂一个公主,姑娘家家的,只一日,就拳打王宫和天师府两处,到自己面前还大放厥词,明明占了大便宜,却一副要讨公道的吃亏样,俨然还把自己这北天庭的天师,当成了她的手下。
她不但厚颜无耻,伸手直接要东西,还要求送到的时限,那理直气壮到样子,也不知她哪来的这般底气?
听了好半天,已从书架走出来的司案永澹,也被不知深浅的依依给逗乐,他从没见过这般二二乎乎,但也憨直可爱的与众不同女子。
璃灏笑够了,看向也咧嘴笑的永澹,眉开眼笑地安排。
“永澹,你也听到了,依依公主,可安排了,让把物资……明日正午前……送到永定城,时间紧的很呀,哈哈哈……,这事,你去办吧,找飞涎大人,让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准时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