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内没了动静,小舞才慢慢睁开眼,望着自己相思十年人的背影,在小木屋门口,倏然融入到亮红的朝霞中。
他走了。
这一去,缘分已尽,天人永隔。
感觉眼睛干涩的厉害,小舞眨了眨眼,却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感觉心像被掏空一般,连脑子也空荡荡的,已不会思考。
其实,小舞是被擎天的眼泪,给砸醒的。
当时,小舞恍若置身在迷雾中,听见一道清脆的男声,不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小舞!过来……小舞!快过来呀……”
雾浓的伸手不见五指,小舞顺着声音去找,只看见过一个白色的背影,最后,她在浓雾中彻底迷失,茫然四顾,不知去往何处?
直到听见擎天的说话声,感受到他握自己手的力道,小舞才渐渐清醒,从梦里回到了现实。
小舞清醒过来,却没有睁开眼,静静听着擎天的絮叨,仿佛他说的话与自己毫不相关。
她不想再面对他。
常言道,缺啥就会补啥,脑补也是一样的。
过去,小舞想的太好太完美,早已把对擎天的想象,当成了现实的他,当心中的美好被击碎,她变得无所适从,更无法接受。
在小舞的心里面,她一直在吃自己前生的醋,也常担心完美的师傅看不上自己,但她从未怀疑过,师傅不是正人君子,他会欺骗自己。
情爱,是纯之又纯的感情,有着不能被亵渎的神圣。
旦哥哥也曾喜欢自己,但因身不由己,不得不奉王命成婚,虽然,他依旧关爱自己,但知道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纯真爱情,就没有再说过不合时宜的话。
旦哥哥的做法,是真君子作为。
师傅,是自己心里一直认定的,比旦哥哥更君子的君子。
他明明清楚,自己在情爱上见不得瑕疵,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他既娶了自己,那便理所当然应认定了,自己是他唯一的夫人,这是不言而喻的事。
自己没有问过,那是源于绝对相信,他可以不答应与自己成婚,但绝不能选择隐瞒欺骗,那绝不是君子该有的德行。
而残酷事实是,他不但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还如周大王一样,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他根本就没爱过自己!
一个没有爱的婚姻,一个满是欺骗的婚姻,唯有彻底打破,才能保住自己的自尊,也才能彻底解脱。
“道貌岸然,口是心非,骗子!”
听到擎天的絮叨,小舞心内暗暗骂着,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欺骗,小舞的心碎了,也彻底绝望了!
她不再相信他!
不想面对骗了自己感情的擎天,小舞选择了逃避,没有睁开眼睛,再听他解释辩解,或是说一堆无法自圆其说的谎言。
“我,真有了孩子?!……”
小舞嘴角抽动了两动下,她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琢磨起擎天说过的话,隐约听到他说,让自己和孩子等他回来。
小舞皱眉算了算日子,确认自己的月事真过了一个多月没来,她大体已明白,自己应该真的怀孕了。
“罢了罢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孩子,老天既然……将你送来,娘一定会……照顾好你”
见擎天已化流光离开,心情沉重的翠儿迈步进屋,想看看昏睡的小舞,却碰上一双冷如寒冰的目光。
“小舞,你醒了!?”
见小舞自己要爬起,翠儿快步走到塌边,边伸手去搀扶,边说道:“小舞,你师傅刚走,要不要?……”。
小舞冷冷打断,“搬家吧”。
“搬家?!”
望着面无表情的小舞,翠儿愣住了,突然意识到,她应该已早醒了,却假装一直昏睡着,连和擎天道声别都不愿意。
“小舞!其实有些事,你可能误会了,你师傅……”
“翠儿!你也走吧”
“不!我不走!”
望着一脸决绝的翠儿,小舞想了片刻,最后抿了抿嘴唇,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道:“好!那,就永远……别提……过去”。
想为擎天辩解的话,被小舞生冷的话,彻底堵在了喉咙口,翠儿无言以对。
翠儿突然明白,小舞让搬家,就是想逃离过去,是想彻底躲开擎天,不想再看见他一丝一毫的痕迹。
怔怔望着小舞,翠儿呆住了,对眼前的凡人女孩有了新的评判。
“她被伤了心!”
“她做事……真狠绝!”
小舞目光落在门口的一块光亮上,表情不怒、不脑、不惊、不说、不哭,如雕像一般靠坐在榻头,若有所思。
翠儿想起,小舞在悬崖下的河边,对擎天说的话:
“你,太可怕了!我虽然……只是个奴隶,你哪怕……就是……天王老子,你依然……配不上我,今日,我俩……就此……恩断义绝”
“告诉你,甄小舞……早已死了,我叫雪儿,从此……你我陌路!永不再见”
突然间,翠儿就理解了甄小舞的固执。
元魂是精神聚集之地,虽然小舞小主的仙体已不复存在,但她的精神观念依旧留在魂魄里,被白鹿族一夫一妻思想浸染了几万年,甄小舞认同的价值观,依然是配偶间至死不渝的忠诚。
上一生,小舞小主虽然失了忆,但灵魂深处依然存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守,她很爱擎天,但也一直很纠结,他有许多女人的事实,因此,迟迟不敢踏入婚姻。
这一生,因前世的因缘未了,甄小舞本能地信任擎天,但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