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狡猾呀,哈哈哈……”
祎安见大王兄弟俩,拿让大家都牵心挂肚的小舞,打趣开起玩笑,也在身后捂着嘴哧哧笑出声。
想到小舞能得到大王的认可,着实是受了太多的罪,但总算苦尽甘来,她已是大周的功臣,也是大王最看重的珍宝人物。
周旦趁王兄高兴,还是想帮小舞,实现她一生可能仅有的一次自由机会,遂施礼建议,“大王,目前,王宫新搬进镐京,两地管理……难度大大增加,一些遗留问题……还没处理完,在此用人之季,就按小舞说的,让周一几人回来吧”。
周珷一惊,“这怎么行?她那般胆大妄为,在那危险之地,不看着……还不知……出什么事?不行!”。
周旦酸溜溜地回答,“有……有那人保护,她应该……会安全的,就随她……去吧”。
周珷转头,瞧着眼中有盼望、失落和担心等复杂情绪的周旦,默了好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对不起眼前的四弟。
小舞当真不错,自己都暗暗喜欢,终是自己破坏了他俩的好姻缘,致使四弟不得不忍受痛失所爱之苦。
但身为王家子弟,又怎会事事都如心意?四弟如此,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既然四弟和小舞已不能在一起,那日后就让他俩多相处些,这样,死心眼的四弟日子也能过的开心些,周珷在心中默默打定主意。
周珷感觉心里空的厉害,脑子里都是小舞与蝴蝶齐舞,挑灯数新绽放梅花,还有一身带血白衣翩然降落等画面……
良久,周珷有些担心的问:“四弟,你说,黄柳花中飞劳燕,这只飞走的燕子……还会飞回来吗?”。
迎上王兄投射过来的目光,周旦重重点头,“会!她承诺过,就一定会!她定会……和燕子一眼,在春天……按时回归的,这里是……她的家,她舍不掉的”。
周珷移开目光,幽幽道:“还是四弟……懂她,希望她……能信守承诺,就依四弟的建议,让周一四人回来。等那胆大的回来,孤让她……多和四弟学学规矩,此后,再也由不得她……任性胡作啦”。
明白王兄话里的好意,但今非昔比,时过境迁,周旦清楚,自己和小舞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个是被烙印的奴隶,一个是大王看重的亲弟弟,注定两人不可能走在一起,于公于私都不能,在小舞心里,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朋友知己而已。
再说,小舞整颗心都给了她师傅,又懵懂爱上为保护她而死去的五八,她的心被情爱伤的已千疮百孔,应当不会再相信爱情。
小舞痛苦的人生路,自己应是罪魁祸首,从自己听到如召唤般的笛音,把她带进深宫,悲剧就已经开始。
如果自己没遇见小舞,或许她会过的很艰苦,但至少她不会几经生死,应当也不会成一个被烙印的奴隶……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有哪有那么多后悔?
周旦心中涌出万般感慨,一下竟红了眼角,他想替小舞说话,纵使王兄很清楚小舞的为人和价值。
“大王,臣弟说实话,小舞虽然身份低微,但臣弟……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大王应知,臣弟生性懦弱、犹疑……还胆小,缺锐气,少冲劲,过度谨小慎微,中规中矩,但小舞完全不同,一路的苦难,不但没有泯灭……她善良的本性,还让她坚毅无比,她勇敢无畏,敢挑战……一切的不可能,敢与不公的命运……抗争到底;她聪明敏锐,总能在绝处……扑捉到机会,也跟豁出一切。她引导臣弟……放远了眼光,打开了心胸,看的更远更高。单说在作曲上,她都能引领臣弟……涤故更新、独辟蹊径,小舞,她不但已是臣弟的知音,更是良师……益友……和亲人”。
兄弟俩目光碰在一处。
周珷在四弟的眼中看到了泪花,也看到了浓浓的爱意,和隐隐的痛,知道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周珷移开目光,眺望远方,“是呀,她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孤,何其有幸,能得这样一个人物,孤信她!……祎安”。
祎安上前一步行礼,“臣在”。
“你速传信给周一,让他们都撤回来吧”
祎安忙应承,“是!大王”,然后,如一阵风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