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年被赶出宫,周旦被带去王陵守孝,小舞被关在暴室牢房,自然再没有人,能来关照她。
在潮湿阴冷的牢房中,小舞从高度紧张状态放松下来,两根断箭还插在身上,感觉是钻心的疼,她咬牙强忍着,疲累、疼痛与悲痛交加下,小舞已有些迷迷糊糊。
“哐啷”一声,牢门被打开,小舞朦胧看到,太医院的黄浅提着医箱走了进来。
小舞扯出一丝笑,算是招呼,只是那笑苦涩而绝望,黄浅也回了一笑。
黄浅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小舞的伤口,伤口不少但都不深,没有致命的伤口,黄浅拿出一个小瓶,取出一丸药,放进小舞嘴里。
“吞下去”
小舞照办,黄浅从袖中掏出自己的白帕子,叠了两折,举到小舞嘴边,“咬着,给你取断箭,会很疼的”。
小舞依旧照办,箭被硬生生拔出来,带着淋漓的鲜红血肉,小舞疼的浑身打颤,支撑不住疼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黄浅面无表情,淡淡问:“疼,干嘛不叫”。
帕子被小舞抓在手中,被抠出血的手心,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的帕子,小舞已疼的汗流浃背。
“叫叫就不疼吗”
黄浅给清理完的伤口涂药,撇了一眼冷汗涔涔,涨红着一张稚嫩小脸的小舞,依旧淡淡地回答。
“不能,但刻意强忍着,是代表坚强会不会多此一举”
“我”
小舞竟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她挺想哭、想喊的,但又觉得哭喊于事无补,自己能对谁哭对谁喊呐软弱给谁看谁又会在意她一个奴隶
但咬牙硬挺着,心里被憋屈的很难受,小舞抬起头,正对上黄浅关切的眸光,片刻,她沉下眉眼,满脸布满悲苦,如蚊蝇嗡鸣般低声说:“我,我我真的很难过”。
想到自己要去做最下贱的凳奴,小舞就心如刀绞,眼中涌出泪水,在好心的黄浅面前,小舞卸下了硬装的坚强,露出软弱无助的一面。
帮小舞翻了个身,黄浅眼中有疼惜怜悯,他依旧浅浅淡淡:地开口。
“难过,就哭吧,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些,哭并不丢人啊,也不代表软弱。心难受了就哭,乏累了就睡,想撒气也可大喊大叫,大吃大喝,怎么都行。不刻意,不伪装,才不会难为自己,委屈了自己的心”。
“”
“哭过,没趴下,还能从中有所领悟,然后,该干嘛干嘛,那眼泪就算没白流”
瞪着泪眼怔怔望着黄浅,小舞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师傅曾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让心更难受,但是,自己憋的不哭,心却很疼很难受。
小舞一下陷入迷茫。
不管了,实在是太委屈了,眼睛酸疼,心里憋屈,小舞的眼泪再难抑制,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黄浅未发一言,只默默送上自己的肩膀,让小舞默默依靠,良久良久,小舞才慢慢平复下来,抬起已哭红的眼睛,哼哧着很重的鼻音,极轻地说了声,“谢谢”。
开始收拾医箱的黄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擦泪的小舞,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又开口。
“嗯,不久前,我刚看过一句话,说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人生在世,谁都会最不堪的时候,没见几个人是熬不过来的,只是熬过后,是否还相信”。
“相信什么”
小舞泪眼中装满迷茫,心伤自己已够委屈求全,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人的事,为什么却屡屡受伤害她不明白,自己还能相信什么
“相信你的初心,相信希望”
“我,还有希望”
“你才多大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
黄浅举目,从墙上的小窗口看出去,只见一轮皎洁的弯月,正挂在空中,他手指着弯月,转头对小舞说。
“小丫头,你看看,这弯月是不是很美”
小舞抬头看了看窗外,虽然没什么欣赏的心情,但弯月像只小白船,航行在蓝色的天空中,月光洒进来,让牢房都明亮不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黄浅继续道:“嗯,我知道,月圆日会更美,但月圆的日子只两三日,实在是太短暂,月满则亏实令人沮丧,能欣赏弯月的美,美好的夜晚就会多出不少。”
“”
小舞一头雾水,她心里很难过,真没什么心情,听这些没用的话。
黄浅望着夜空,幽幽又开口,“世人都盼着事事圆满,但万事都如月满则亏一样,短暂圆满后会是有更多的亏缺遗憾,就是人常说的,事不如意十有**。小丫头,你呀,若不能欣赏这更长久的亏缺之美,但至少要相信,月亏后终会还有月满的一日”。
小舞凝眉,仰望着皎洁的弯月,没有回答,若有所思。
“相信你所执着的,相信身边还有爱,相信终会有圆满,相信是有力量的,会帮陷入困厄的人度过不堪艰难的时日”。
“我,我我也可以吗”
知道小舞听进去了,黄浅面对苦难缠身的小姑娘,他能做的就是疗好她身上的伤,尽所能让她少受些心伤。
“小丫头,这世界不存在“我不行、我不会、我不懂”的事,那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当失去所有倚靠,只能靠自己顽强走下去时,你自然就什么都会、都懂、都行了,小舞,这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混乱时代,当你足够强大,成为别人的依仗时,你就更容易心想事成”
黄浅本是行医边悟道的修士,在行医中,看见大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