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脸上的不可思议太过明显,让姬晟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面上还是肃冷的淡漠。
浓稠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最后时秋只好满心憋屈的瘪着嘴认下这过于奇异的罪行。
她恐怕是世上第一个因为“偷了自己”而获罪的翡翠白菜!
见小姑娘愤懑不满却只能默认这项罪行,姬晟的心情奇异地好了很多。
然而他没有心软放过时秋一码的意思,反而开始秋后算账。
“本王有疾。”
“哦……”小姑娘还沉浸在沉重的打击当中,两眼无神地应了一声。
姬晟并没有多说所患何疾,反而道:“但自从我时常梦见一片绿色的草原之后,那疾日渐猖獗的疾病却被压制处于下风。”
“嗯?”小姑娘的耳朵竖起来。
姬晟将一切都收入眼底,“说来也奇,那草原当中竟然有一大片白菜地,像是被专门开垦出来的。”
时秋强作镇定的抬头看向姬晟,手心却是汗淋淋的,心中出现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想。
姬晟却在这时停下,颇有深意地看着时秋,气定神闲。
时秋望着姬晟。
姬晟长身玉立,淡漠矜贵,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又加固了一遍时秋身后的冰窗。
时秋心里就像是有小猫在里面挠痒痒似的,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草原里面有白菜地?”
“嗯。”
她装作一脸的不在意,似乎只是好奇随口问问,“那王还看见什么了?”
姬晟望着声线已经开始发紧,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姑娘,坏心眼地摆出一份回忆的神情,“方才审问你这小贼耗费心神,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偷自己’的小贼时秋:……
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小手有些痒,她用自己的小爪子暗地里挠了几下窗台,在上面留下隐秘的划痕。
“王真是辛苦了。”她不情不愿,干巴巴地说。
姬晟淡漠地“嗯”了一声。
逃生无路,时秋两只手撑着窗台,摇摇晃晃地从窗台上面跳回寝殿内,讨好地从姬晟的手里拿过画卷,“这个太重了,王休息休息。”
她怎么都觉得王是在说自己的本源空间。
可是她连自己的爷爷都没有直接告诉,那暴君到底如何从梦中见到的?
难不成他是在诓自己?
小姑娘打定主意要弄个明白,暂时放下之前的恩怨,活跃积极地引着姬晟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白嫩的小手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她亲自捧着热气冉冉的茶送到姬晟的面前,“王喝茶,驱驱寒。”
这寝殿因着姬晟的关系常年都比外面寒冷几分。
姬晟扫了小姑娘一眼,纡尊降贵地给面子略微沾了沾唇。
时秋坐到姬晟的旁边,暗搓搓地用胳膊把方才那幅画给捣的远一些,这幅画就是害得自己一时失足千古恨的罪魁祸首!
眼不见心不烦。
小姑娘全神贯注地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姬晟,全然看不出她暗地里做小动作的模样。
姬晟用余光轻轻扫过被小姑娘用胳膊肘“无意”捣远差点掉下桌子的画卷一眼,平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时秋全然不知,还在热枕地看着姬晟,瞧见他就喝了一口就不喝了,“王多喝点,热水解乏。”
解乏之后就能回想起来梦中的细节了!
小姑娘心里的算盘打的哗哗作响。
姬晟听见她说的话就明白了,却装作一副冷若寒霜无动于衷的模样,伸出手扶额,慵懒地半阖起眼。
时秋见暴君不理会自己,仿佛在闭目养神,有些焦急地瞅着姬晟,想要让他赶紧告诉自己,又害怕打扰他休息。
于是她双手杵着下巴,澄澈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姬晟,妄图用自己火热的视线盯醒暴君,唤醒他的记忆。
姬晟不动如山,慵懒地单手抵着额头,低垂的睫毛在眼窝上打下一片阴影,鼻梁挺拔如山峦,肤白如雪,越发显得貌美如谪仙。
时秋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然而暴君就像是真的坐着睡着了一般。
小姑娘的耐心逐渐消失,她凑近阖着眼的姬晟,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王?”
没有反应。
又喊了几声,男人仿佛睡熟了。
小姑娘的胆子大了一些,乖巧的表情消失,对着姬晟呲了呲牙,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专横的暴君!
这时候姬晟的睫毛突然一颤。
时秋惊吓般的收敛自己的神情,心惊胆战地看着姬晟,以为他要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姬晟还是安然地闭幕小憩,时秋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有些缺氧。
小声地对着姬晟轻哼一声,时秋悄悄起身,拎着自己的裙摆,生怕布料摩擦发出声响。
她踮着脚尖走路,一边瞅着闭着眼睛的暴君,一边想要远离他趁此逃跑。
走了几步路,又想到暴君无缘无故的那番话,心下不安,折返回来,坐回方才的位置。
还没来得及把手放在桌子上,她抬眸就对上姬晟睁开的眼睛。
时秋:……
半伸出去的手拐回来,自然地抚平自己胸口压根没有的褶皱,她神态自然,先发制人,“王,您醒啦。”
姬晟冰蓝色的眼眸清醒,丝毫没有方醒神的朦胧睡意,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已经冷掉的茶杯,“我还以为你会趁着我小憩溜掉。”
时秋轻咳一声,眼睛飘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