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媣公主默默地凝视着庚烁公主,缓缓扯动有些干燥的红唇,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最后都化为浓浓的自嘲。
这么多年相互扶持,在深宫长大。
最后这一场姐妹情深,倒真的成了笑话。
原来也只有她以为是相依为命的羁绊。
缱绻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庚媣公主望了庚烁公主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把庚烁公主死死地钉在原地。
如何用言语来形容那一眼,被浓浓地失望和灰心所充斥,让庚烁公主顿时空白一片。
她的嘴唇蠕动几下,明明庚媣公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就让她满心的怒火和指控被压下去。
无处可去的仓惶在心里横冲直撞。
“庚媣……”
庚烁公主望着庚媣公主离开的方向,怔怔的出神。
“公主殿下,想必庚媣公主也是一心为您着想,你们终究是血亲的姊妹,庚媣公主不会与您置气太久的……”
庚烁公主回过神来,听见侍女说的话就情不自禁冷哼一声,“所以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
侍女赶忙跪下,“不敢。”
见公主面色不好,那侍女赶忙补救,“既然庚媣公主是因为那王后之位才与您有了龃龉,那您拿下这王后之位,大势所趋,庚媣公主也会和您和好如初的。”
“说得倒是简单。”庚烁公主轻蔑地看着她,“王兄在祭月仪式上择定了王后,难不成王兄还能如你这小小侍女所言,公然违抗上神旨意,更改人选?”
得不到王后之位,惹的王兄厌烦。
还被这小侍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自己的伤疤,庚烁公主的脸色已经不单单是不好看了,她眼里流露着戾气。
看向小侍女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小侍女瑟瑟地垂下头,有些害怕,却努力地鼓起勇气来,“公主,如今还未正式立后,一切皆有变数……”
庚烁公主摩挲着自己腰间的软鞭,缓缓地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胆小却机灵的侍女。
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底下千方百计的扒着主子往上爬,妄图满足自己的。
而她,刚好拥有无数的底层人渴望的东西。
于是庚烁公主眼底染上兴趣,对着小侍女勾勾手指,“过来详细说……”
小侍女眼睛一亮,抓住这个机会,恭敬地凑到庚烁公主的耳侧。
……
威严壮观的朝堂
姬晟高坐在王座上,修长大腿交叠在一起,凸显出线条清瘦分明的曲线,清洌地视线漫不经心地望着底下一干朝臣。
朝臣们方才得知月华蝶居然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已经吵开了锅。
全部都是投以反对的意见。
“王后之选怎可儿戏,王可要三思啊,不知那少女到底是何来头?”
“历任王后都是从王室血脉以及上泽最尊贵的贵女当中选出,甚少有例外,您身为上泽最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王,岂能选择籍籍无名的黄毛丫头。”
说话的人选择性地遗忘上一任王后的事情。
姬晟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冰蓝的眼睛凝结着厚厚的冰雪。
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禅精竭虏为他着想的大臣们。
大神官幽梦站在姬晟之下,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大臣们。
“传闻上神怜爱,于王室之中留下高贵血脉,只有兄妹相亲,才能更加完美地延续这神秘高贵的血脉,以前血脉被稀释就罢了,如今可不能再让血脉被稀释。”
言之凿凿站出来的大臣是出了名的刻薄古板。
此话一出,无数大臣们缄默不语。
以前的血脉被稀释。
到底谁是被稀释过的血脉?
还不是如今端坐在王位之上,说一不二,薄情冷戾的王!
纵使大臣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如今见有个不怕死地同僚进言,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
同时小心地观察着上位者的神色。
若是王因此而羞愧觉得自己的身份羞于见人,愿意退让一步,那这群狡猾贪婪地大臣们就会伺机而动,往前数十步。
得寸进尺。
可姬晟听闻那大臣的话,却是森冷一笑,那笑容带着锋利地冰刀,让人胆寒。
“可是觉得自己活够了?”
丝毫不加掩饰地杀意,满朝静默。
风骨铮铮,傲然进言的古板大臣眼中也难免闪过恐惧,他直面着姬晟,所承受的压力比旁人都要重。
凸出的肚子颤了颤。
他强忍着害怕,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道:“王莫要忌讳过往,我所言皆是道理,王不若认真思考一番,王室血脉已经凋零,何苦再让他稀薄下去,这可是上神的遗泽,就连东临也未曾拥有这样的……”
姬晟挑着一抹森冷地笑,身子微微前倾,那冷白的肌肤,还有冰冷没有人气的眼睛无一不让人为之战战。
古板大臣顿时脚下一颤,往后退了一小步。
最后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样仿佛没有面子,又抗住压力沉重地挺直腰板。
殊不知他在别人的眼中却是一副大汗淋漓,恐惧至极,脊背微微佝偻地模样。
“什么高贵血脉,有何高贵之处,不妨诸位好好给我介绍一番。”
字正腔圆,缓慢沉着的话缓缓地从姬晟的牙关挤出来,任谁都看出他在爆发的边缘。
“高贵?”
“真是可笑至极!”
姬晟身子往后一倚,落入王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