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懂不懂什么是忠君爱国。”这名年轻男人见李亭曈一个小小村姑也敢反驳他,气得不行。
“咱们不过是土地里刨食的小老百姓,管吃饱穿暖就行了,谁还有空管那些大人物啊。别操心人家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有没有银子买烧鸡吃吧。”李亭曈见他衣着简朴,袖口都洗得发白了,猜测到了他家中应当不甚富裕。
“哼,你懂什么。”年轻男人说不过李亭曈,拿着烧饼,冷哼一声离开了。
老百姓们则是被李亭曈那番话镇住了,议论纷纷。
李亭曈见大家伙降低了对东沧的抵触心情,不由松了口气。
“这位嫂子,东沧官员当真只收我们二成税收?”有个人满脸喜色地跟她打听起来。
李亭曈本就是胡诌,她哪里能够知道,因此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南疆的官员收了你们多少?”
“三成。”
“我虽不知东沧会收多少税银,但是我能肯定他们一定会比南疆收得少,毕竟咱们这才刚刚经历了战乱,想来官老爷应当会体谅我们。”李亭曈没敢把话说得太绝对,只是隐晦地暗示了一下。
“梁二哥,你问她一个农妇做什么,她哪里会知道新来的官老爷怎么想的啊。”有个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少年郎也开口了。
眼瞧着周围的人都要信了她的说辞,这人出来一搅局,大家又开始纠结了。
李亭曈没好气道:“农妇怎么了,农妇懂得比你多多了。若是不信,咱们三日后见分晓。”
“行啊,到时候别牛皮吹上天,扯不回来了哟。”这个少年郎爽快应下。
李亭曈没跟他们多做纠缠,带着半夏离开了。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跟老百姓们聊了一上午,心里有了数。
短时间内只要让关海的老百姓知道跟着东沧有肉吃就行了,他们日子好过了,自然不会帮着那群南疆人挑起战火了。
回了大营,李亭曈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了陆策。
陆策听完将她一把搂入怀中:“我们昭昭可真是太聪明了,你这可帮了胡启生一个大忙。”
“这么做能帮到你吗?”李亭曈还是有些担心。
“必须能呀,那可是帮了大忙。我们待会便去找胡启生商量这个事。”陆策笑着亲了她一口,兴奋地拉着她跑去了知州府。
胡启生听闻陆策有事找他,连忙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陆将军神色匆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胡启生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莫不是南疆人打过来了?
再看看陆策身旁的李亭曈,又皱起了眉。
不像啊,若是南疆人打过来了,陆策带着他夫人来作甚?
“好事。”陆策微微一笑,胡启生这才拍拍胸脯放下心来。
“想要收服关海的老百姓,你得……”陆策把李亭曈给他说的话,细细讲给了胡启生听。
胡启生听完有些担忧:“这税收大事得请奏陛下,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关海是新收上来的城池,你就算征三成税,你也征不上来。他们已经被南疆的官兵扫荡过一回了。”陆策一语道中了核心问题。
“可……”胡启生还是很犹豫。
“你可以先斩后奏,哭穷你总会吧?对于关海的百姓,你就告诉他们陛下怜惜百姓不易,特意将未来三年的税收改成二成。”陆策把假传圣旨一事说得轻轻松松。
胡启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位陆将军竟然是这样的人。
“有一句话叫什么,天高皇帝远。”陆策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将军。”胡启生被他吓得有些站不稳了。
“关海的百姓亦是我东沧的子民,我们怎么能不顾他们的死活呢,你这么做是在拯救他们。强行逼着百姓上缴三成税收,交不上来,不是要他们的命吗。”陆策说起鬼话来一套一套的。
胡启生听愣了。
他根本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操作。
“你要做的是带着他们挣钱,给他们安宁。只要你能让他们吃上肉,娶上媳妇,还怕他们倒戈南疆吗。”
“将军言之有理。”听到这,胡启生已经忍不住点头了。
陆策十分满意,这人愿意听劝就好。
“再说陛下那头,只要你挣到了银子,自己把税收给补上,陛下得了美名,又得了银子,哪里会怪罪你。”陆策怕他心慌,开口补充道。
“一切听从将军的吩咐。”胡启生听得豪情万丈,觉得升职指日可待。
再加上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个官还得靠着陆策来当。
想了想,他决定听陆策的,干一票大的。
若是成了,他的功绩可就不止能升到知府了,就算是调回金都也是足够的了。
“至于带着百姓经商一事,我不擅长,这得让我夫人跟你说了。”陆策将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亭曈拉到了身边。
“夫人是?”胡启生有些讶异。
这夫妻两给他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外祖家世代经商,我也略有一些心得,我就随便说一说,能不能干,还得看您这位知州大人的。”李亭曈话没有说得太满。
“胡某洗耳恭听。”见陆策认真的神色,胡启生也不敢露出半点轻视。
“我今日打听后发现,南疆的百姓们很擅长织布,其中有一种布我从未在东沧见过。色彩绚丽,且十分耐磨,很适合普通百姓穿着。当地人管这叫僮锦。”李亭曈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