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撞开门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李亭曈看到满院子的人有些惊讶。
“你一整天没出来吃东西了,我们有些担心。”阮氏上前仔细打量着李亭曈,确认她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让婶婶担心了。”李亭曈拉着她的手,有些愧疚。
她一忙起来,就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阮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扭头吩咐道:“去将炉子上热着的羊羹拿来。”
“是。”下人们麻溜地动了起来。
二夫人平日里好说话的模样,差点让他们忘了这也是个狠角色。
今日一番整顿,将军府上上下下都不敢在有什么歪心思了。
阮氏盯着李亭曈把东西吃完,命人收拾好了一切,开口道:“你别嫌婶婶啰嗦,策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让我务必照顾好你。”
怕她又不按时吃饭,阮氏搬出了陆策。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李亭曈连忙保证。
有了她的承诺,阮氏这才肯离开。
李亭曈看着自己写好的话本子,心里的思路越发清晰。
陆策在战场上拼搏,她就在后方替他守家。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后,她便将半夏叫来吩咐了一番。半夏听了有些诧异,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了。
梳洗完毕后,李亭曈便拿上昨日写好的东西去了文墨居。
“少夫人,你怎么来了。”罗掌柜看到李亭曈有几分尴尬。
陆家现在的地位岌岌可危,随时都要掉脑袋,他再和李亭曈合作,岂不是很危险?
可李亭曈的能力又摆在这,每一本话本子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所以他看着李亭曈,心情格外复杂。
“帮我将他印好,发行得越快越好。”李亭曈将手稿递给罗掌柜。
“这么快就有新的话本子了?”罗掌柜有些惊讶,距离他上回去收话本子才过了十多天。
这不像李亭曈的风格呀,往日至少一两个月她才能写出一本。
“嗯。这本书出了分成可以改,你七我三。”李亭曈许下了重诺。
罗掌柜听了顿时意动,这七分利可是很大一笔进项了。
他接过话本子迅速翻阅起来,半个时辰后他额头上冒起了细密的冷汗,他颤颤巍巍地将手稿递了回去
“这恐怕不行……”罗掌柜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汇。
“你八我二。”李亭曈眉也不皱的开出了价格。
“这……”罗掌柜心动了,可这话本子的内容实在太明显了,他若是出了这本书,有问来找麻烦可如何是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亭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罗掌柜,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罗掌柜听了这话沉吟一番,最终还是屈服在了银子的面前。
再说了,他出的是童日先生的话本子,又不是什么陆家三少夫人的话本子,没他什么事。
李亭曈见他答应了下来,便和金子换了身衣裳。
“若是日后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一直都在店里。”李亭曈语气十分温柔,可罗掌柜愣是听出了阴恻恻的威胁。
他连忙点头。
李亭曈见他识趣,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好你也好。”
罗掌柜听了这话欲哭无泪,他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
李亭曈却不等他后悔,悄悄从后门离开,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方。
庆元寺。
无尽正和李亭曈面对面坐着下棋。
“出家人不问俗事,施主的事老衲无能为力。”无尽拒绝了李亭曈的请求。
他的修为已经大有长进,那些个坑蒙拐骗的事情他可不干了。
“那你之前帮我办的事情算什么?”李亭曈玩味的看着无尽。
这老秃驴现在名声大振,居然跟她玩起了假清高这一套。
“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现在一心向佛,这些事是万万不能再做的了。”无尽脸色不变,笑着回答道。
“哦……”李亭曈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无尽保持微笑,淡定地下着棋:“该您了。”
“我最近新悟了一些东西,您说我去找天一道长聊一聊怎么样?”李亭曈也跟着下了一子棋。
佛道之争,由来已久。
两边都想成为东沧的国教,获得皇家的大力支持,只可惜东沧的皇帝对他们一直都是淡淡的,从来没有表明过偏好。
所以他们只能在民间互相竞争。
无尽得了李亭曈的两本经书,现在稍微压过道教一头。
听她这么说,无尽下棋的手顿了顿,开口道:“施主真是博学多才,居然对道教也有所涉猎,老衲佩服。”
“略懂,略懂。”李亭曈也跟着绕弯子。
无尽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亭曈最后一子落下,笑道:“你输了。”
“老衲愿施主心想事成。”无尽起身,双手合十,对李亭曈鞠了一躬。
李亭曈笑着还礼:“那就借大师吉言了。”
无尽看着李亭曈离开的背影,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这个女施主,不简单啊。
他开了天眼,居然也看不透她的命理。
这个本该在半年前就死去的人,现在居然还活蹦乱跳。
加上之前拿出来的经书,显得她的来历越发神秘。
无尽思索了一番,他不敢去赌也不愿去赌。
所以便如她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