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督卫看向自己这位年轻手下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感慨。
这是想说,自己只想在这种关键时候来一票大的吗?还是想说,其实我是那种想要玩弄权利,掺和到各种所谓“大事”里,不知道自己斤两的家伙?
中年督卫微微闭了闭眼。若自己真能有那么多想法就好了。应该早就能混上个卫长当当了。最不济,也是被督卫队伍扫地出门,成为有名的反面教材才对。
可看看自己。干了一辈子,不过还是那个可怜的办事督卫。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证据是人伪造的。可上面有人压着,让他抓人。规章制度在那摆着,他需要抓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一个最底下办事的,又能怎么办?
拿钱?
中年督卫心头不屑一笑。
要真有钱拿,这事情或许还会简单些。而那样的“好事”,也绝落不到他这个榆木脑袋的头上。
将这种事情发到自己手里,说实话,中年督卫也有些困惑。
在基层卫所这个小圈子里,他那油盐不进的臭脾气,也算是小有名气。什么收钱办事,什么交换利益,什么用案子换位子一类的破事,谁都知道,在他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
他不是不知道,背地里上面的人都管他叫“臭石头”。说什么,事情只要是落到他“臭石头”手里,就只有回家自行祈祷,绝对没什么门路好走。
一来二去,上面的人也渐渐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但凡是有那么点猫腻的事情,就尽量不要往他手上送。只要不落到他“臭石头”的手上,其他人怎么做,他倒是不会胡乱插手。
所以,当今天大区卫所总部的人告诉他,有事件需要他接手时,中年督卫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份最重要的证据竟然会是伪造的。
既然是诬陷,既然是伪造,又何必找到他呢?
找到他,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将这位当红的简小姐,请回来协助调查。只要没有新东西出来,顶多24个小时,人就得放出去。
难道对方只是想要关她二十四个小时而已?
中年督卫摸不准,也不想再去揣测那么多。他心里一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切就按照规则来走。
有问题,请回来配合调查。调查不出结果,到时间把人一放,就再不关他的事。
只是,面对后辈的责问。中年督卫的自尊心发作,石头一般的坏脾气不允许他做出耐心向后辈亲切解释,这样完全没有硬气的事情。
在他的世界中,本就不屑“解释”二字。更何况还是面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你懂个屁。”臭石头中年督卫发出一声冷哼。“那段视频证据虽假,但嫌疑人有动机这一点却不是假的。”
动机,这也是中年督卫会听从上峰安排,将简仁带回调查的主要原因。
虽然最重要的监控证据是伪造的。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同时依据卫所规定,如简仁这般暂时没有找到指向性证据,却具有明确动机的嫌疑人,也是可以请回来协助调查的。
是以,在研究了上面发来的各项资料后,中年督卫还是决定按照总部给出的调查建议,将简仁请回卫所,做一次现场问询。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不是面上这般简单。毕竟,简仁的身份摆在那里。现在,又是大.选前最后的冲刺时机。
可那又怎样?
他“臭石头”的名称可不是白得的。今天,就算是联盟核心决策小组的成员出了问题,需要被请回来问话,他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就这样,简仁这位敏感的选手,在如此敏感的时机,坐到了满是清冷白光的小房间里。
“再说了,那伪造视频,也造的太真实了点。”
复制仪已经停止了工作,中督卫抬手做了个让一让的手势,挤到了复制仪面前。将自己吃剩下的空盒子扔了进去,这才慢悠悠的继续说到:
“那样真实的伪造视频只会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位真的做过。举报她的人知道,但没有证据,所以才做了一份假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开展调查。”
“被害者有罪理论?”年轻督卫更加愤怒。“我只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急什么,你是督卫。在没有开始调查前,这样明确的倾向性可不是什么优秀品质。”中年督卫有些轻蔑的看了自己手下一眼。“如果说,她没有干过,那想要陷害她的人可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
只是,那边花了如此大的心思,只为了让我们关她24小时?”
中年督卫没有说下文,年轻督卫却是嘟囔到:“所以呢?旁人不会这样无聊的陷害她。要陷害,也不会用这样只管她24小时的笨办法?
听来听去,你还是想说这件事和简小姐脱不了干系。”
“我可没这样说。”中年督卫悠悠否认。“我想说的是,你既然支持简仁。你就应该明白,在大.选已经迫在眼前的关键时刻,你的简小姐只要明天可以出去,只要她能在24小时后离开这里。
那么,现在她在卫所里呆的每一分钟,都将成为她的助力。
只要她离开这里,就相当于获得了来自卫所的认证,认证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她甚至可以声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手在恶意陷害。
到了那时,现在所有的质疑,所有对她涉嫌杀害原来自己的控诉,都将变为她被对手诬陷的最好证明。
只要有了卫所这个最官.方渠道的辟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