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每艘船上有十余人,若按此数推算,这次琉球的兵力,恐怕有两万人。”
将军西乡昌隆害怕起来。
行军之前,估算过琉球的兵力,只有五千余人。
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吓了他一跳。
岛津忠治慌忙地接过望远镜,陆续有小船靠近。
大船一旦横过来,想再掉头就难了,船身会撞在一起,排不开。
绝不能让他们登船!
“王子,好像是草人……”亲卫抬头往下看,发现下面的船,全是草人。
岛津忠治气得直咬银牙。
这琉球的将领实在太狡诈了。
落到他手里,定将他抽筋剥皮,教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将军,他们要围住我们的大船!”
西乡昌隆低头看去,小船将大船团团围住,还扣上铁索。
难道……
是防止他们掉头?这是什么战术?
“全军戒备!”
箭雨射下,许多人中箭倒下,没中箭的水手,连忙躲入船篷中。
王守仁在远处用单筒望远镜观测一切。
撒星阵已经散开,虽不如地上骑兵那样来去自如,但上百艘小船,勉强能撒开。
今夜,恐怕要折损百余人。
“鸣鼓!”
听到鼓鸣声,水手们从船棚里拿出酒壶,壶中全是火油。
铆足力气,丢上敌船。
酒瓶不易砸碎,
故而,王守仁命人用红泥特制一批酒壶,没加黏土,一砸就碎。
只听夜里,有许多奇怪的声音,叮咣作响。
“是火油!”
“王子快回船仓。”
岛津人惊慌失措,不知敌军要做什么。
火油四散在船上,船上还有火把,西乡昌隆连忙制止:“灭火!快把火把灭了!”
六艘大船上的火全灭了。
王守仁通过望远镜,看见小船已围上大船,按时辰来算,应当扣上铁索连环了。
“鸣金!”
鸣金是收兵的信号。
前方的水手们听到金鸣声,将火油和烈酒倒在船上,一火点燃。
噗通一声!
宛如青蛙般跳入水中。
在后方的小船,听到鼓声后,水手们拉起手中的弓箭,点燃,漫天箭矢飞射。
一片火雨落下。
远远望去,海面上烧起一片火光,仿佛无尽的黑夜中燃烧着一盏油灯。
大船像被架在柴火下的船型大锅,熊熊燃烧。
风势越来越猛烈,箭雨落下点燃火油,火势变得不收控制,开始从蔓延到风帆上。
董玟有点震惊。
此人趁黑夜遮掩出兵,借着海风靠近大船,再利用小船的灵活布阵。
以正合,以奇胜。
天时地利运用得正好。
此人用兵实在匪夷所思。
“就算抢不到火器,能将这六艘大船烧毁,也不亏。”
萨摩国的大船不多,建造大船不仅需要靡费,还要很长的时间。
烧毁六艘船,就算是萨摩国,也要元气大伤。
王守仁却摇摇头:“一定要得到火器,否则,无法登岸。”
下甑岛的岛屿上,必定设有炮台。
大船想靠近也做不到,更遑论登岸。
只有火器,才能对付火器。
董玟起初见他年轻,还抱有几分轻视之心,可见到王守仁镇定自若的指挥,仿佛一切皆如囊中之物般。
他收起了轻视之心。
大明给此人,果然没白给。
月色被黑云遮掩,原本黯淡的海面,被熊熊大火照亮。
王守仁知道,火势只能令敌人自乱阵脚,想要烧沉,火油远远不够。
“转舵,挺进,准备登船!”
六桅船在快速靠近,琉球的士卒见敌军阵脚大乱,顿时士气大振。
岛津忠治乱了阵脚,大船的船身在烧,远处六艘敌船在快速靠近,到底该打谁?
“先开火!”
王守仁听见炮声,
海面波涛不断,船身左右摇晃,火器想要击中目标,极为困难。
从海南缴回来的弗朗机炮来看,射程和威力远不如红夷大将军。
只要船舷不靠在一起,几乎无被击沉的可能。
六桅帆船迅速靠近岛津船的船头。
“架云梯,抛钩锁,登船杀敌!”
王守仁一声令下,琉球的士卒们嘶吼着,将云梯架在敌船的船头,这里没有火器。
越来越多的士卒,落到敌方的战船上。
火势大盛,岛津人看逃不掉,纷纷跳入海中。
也有负隅顽抗的人,被士气旺盛的琉球人斩于马下。
董玟惊讶得宛如石化,站在船头看着岛津人逃窜或拼死抵抗。
没想到能如此轻松,就登上了岛津人的大船。
他微微转头看向王守仁,大明有此将领,何惧四方蛮夷。
约莫半个时辰后,王守仁看时辰差不多了。
“大人去招降吧,不必徒增伤亡。”
“王大人说的是,带来的士卒不多,这才是萨摩国的第一座岛。”
董玟登上岛津的大船时,战斗接近尾声,将领跳海逃跑,士卒们全无斗志。
琉球的士卒渐渐控制大船。
王守仁命人灭火,火油虽然将大船烧得满目疮痍,却还未沉,堪堪能用。
六艘大船,左右各三门弗朗机火炮。
天边露出一点微光,慢慢亮起来。
大船和小船的庞大舰队,飘荡在海面上,缓缓朝下甑岛驶去。
“大人,虽有火器,火药料却不多。”
士卒们清点完火药料后,禀报特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