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回去等你。”左本看了眼老大,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借着房顶瓦楞,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空寂的夜色下,斐然一身大红的衣袍半躺在屋顶,望着空中挂着的几颗星星,扯了扯嘴角,让自己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
手中拎着酒壶,幽幽的看着院子里的官兵一阵乒乓乱翻,嘴角微微上翘,查找的够仔细,也够认真,可惜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好一会儿,查找的官兵都回来了。
“大人,都查过了,这里确实没人居住。”
“启禀大人,看这个院子的荒废程度,最少两年没人踏足了。”
“大人,什么也没发现。”
那位带头的大人听着属下的回报,抿了抿唇角,眼神扫过四周,狠狠的一甩袖子,
“走,去下一个。”
呼啦一声,一队人摩擦着铠甲,越走越远,斐然依旧坐在屋顶,看着那队人马远去,才仰头灌了口酒。
轻笑一声,眼神看向空中的星辰。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白星雨,算你命大,庆幸你还活着。”
这次之后,他和韩璟两口子之间的那点情意,算是结束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当陌生人也不错。
也只有左本那小子,觉得白凝香不会计较,真不会计较吗?
白星雨被她呵护着长大,当眼珠子一样疼,如今差点因为他丢了小命,他不用问就能想象,白凝香暴跳如雷的样子。
自己在意的人被伤害,那是何等的心痛与害怕,他可以体会。
所以,如果白凝香知道幕后牵扯的人是他,必定也是怨恨的。
他当时也是因为白凝香性格爽朗,机警又狡诈,还算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所以才厚着脸皮凑上去的。
如果这次受伤的人是她,或许还能被原谅。但是换做她身边的亲人,真就不好说了。
“还真是天意弄人呢,早知道不认识该多好啊!”
原本他以为,只要他够坦诚,还是能维持友谊的,偶尔的装一把大舅哥,也是令人愉悦的。但是现在,他成了帮凶,还有脸面么?
也许灰鹰说的对,他有那样一层身份,注定无法跟韩璟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本应该对立的人,再腻歪在一起,装作亲密无间,友谊长存,就让人恶心了。
想到这里,斐然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嘴角勾起一抹笑,起身离开。
夜色朦胧,灯光昏暗,白星雨躺在床上,动了动眼皮,猛地睁开眼,当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人时,稍微一愣,立马又是惊喜。
“斐然大哥,你怎么来了,你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还算有点警觉度,没有睡成死猪。”
斐然看了眼旁边的温着的参汤,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杯茶,
“你说的没错,听说你被刺了,差点小命玩完,就过来看看。”
“斐然大哥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太医说了,只要醒来,慢慢养着就行。”
白星雨小脸略有些苍白,如此一笑,整个人显得弱小又可怜。
“还能笑得出来,蛮好。”
斐然放下茶杯,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看着小家伙腼腆的冲着自己傻乐,他动了动手指,轻哼一声,又坐回椅子上,往后一靠。
“听说你为外甥挡刀,胆子够大的。”
“现在想想挺害怕的……当时看到坏人冲着墨儿刺过去,我下意识的就给挡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星雨冲着斐然咧了下唇角,
“我是墨儿的舅舅,是长辈,自然要护着他。”
“哼~,你勇敢,你大义,在下佩服。”
斐然撩他一眼,
“勇士,喝汤不?本门主伺候你一把。”
“喝。”
白星雨抿了抿唇,确实有点干。
斐然看着小家伙眼巴巴的眼神,认命的过去给他盛一碗参汤,把人扶起来,用软垫靠着后背,一勺一勺的喂给他,手法纯熟。
一碗参汤下肚,白星雨顿时精神了很多,连着昏睡好几天,身体酸软的不行,如今终于有人陪他说话了。
“斐然大哥,你跟我姐姐一样,都很会照顾人。”
斐然扯了下唇角,“喂一碗汤就会照顾人?你小子什么理论?”
“自然是有理论了,照顾人可是有讲究的,不能烫,不能洒也不能漏,还不能把人呛着,反正我是做不到。”
白星雨脸红了下,“我从小就是姐姐照顾的,姐姐对我一直很温柔,斐然大哥跟姐姐一样。”
斐然:“……”
小毛孩子就是小毛孩子。
他会照顾人么?
或许吧,那几年,傻女人天天疯疯癫癫的,确实都是他照顾的。
“你母亲为何不照顾你,我听说她还在人世。”他在漳州府居住的时候,偶尔听丫头谈论两句,具体的却不怎么清楚。
“我母亲吗?她确实还活着,只是我也不该如何评论?”
白星雨皱了下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矛盾的开口。
“印象里,我母亲是个十分温和的人,性格温和,又喜佛理,一直居住在后院礼佛,从不问世事。刚开始我总是偷偷摸摸的去看她,看她浇花,看她抄佛经。”
“只要她发现我,总是笑眯眯的冲我招手,然后我就陪着她一起浇花,一起修剪枝叶。”
斐然听着他的语气,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泽,抬手揉了他头顶上的软毛一把。
“这不挺好的吗?”
“刚开始我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