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璟的身影彻底消失,白凝香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去。
“夫人,你不用担心将军,咱们远在边关,不会被庆都的糟心事波及的。”
云霓看着夫人的神色,轻声安慰着。
夫人马上就六个月了,行动不便,更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你说的没错,咱们天高皇帝远的,确实没事,但是庆都韩家呢,如果不小心被牵扯进去,夫君怕是要担忧了。”
听着夫人的担忧,云霓跟丁阳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不会吧,老将军这几年一直不参与朝政,老夫人连宴会都很少参加,已经够低调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这样,君主还不放心,这样的主子也不值得人敬着。”
“云霓说的没错,夫人不用担心,再说,咱们将军在庆都培养了不少人,这几年跟楼家关系也不错,如果老夫人有事,将军会提前得到消息的。”
丁阳难得多说两句话,夫人现在的特殊时期,她自然不想让夫人多思。
“但愿如你们所想,母亲和父亲能置身事外。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要出事。”
夫君明显不想多说的架势,就算她问,也不一定问出什么。
刚才她试着往太子身上拐了怪,夫君也是直接岔开话题的。
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夫君也不是一点不担心,只是不想让她操心罢了。
刚才,她心里就忍不住有个大胆的猜测,太子出事,韩家想要置身事外,好像有点难。
“夫人在担心什么?”
云霓担忧的看着夫人的肚子,走过去给她倒杯桂圆红枣茶,
“凭着韩家在庆都的地位,就算君主对咱们不满,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韩家,否则,还有谁更适合镇守边关?”
白凝香端着杯子,摇了摇头,君主一辈子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吃过打仗的苦,在他心里,但凡是武将,应该就能带兵打仗。
“如果君主跟韩家按个罪名呢?而且还是个不可饶恕的大罪,你说能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说完这句话,白凝香身体一晃,一手扶着桌子,脸色顿时不好了。
“我怎么就忘了,明知道太子死的蹊跷,还傻傻的没深想,如果君主想要把太子暴毙的事儿嫁祸给韩家,你们觉得,韩家有几成胜算可以逃过去?”
云霓:“……”
丁阳:“……”
两人震惊的看着夫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真如夫人预想的那样,一成胜算都没有,弄死太子的事儿可不是小事,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件,可以上升到图谋造反的地步。
这种假设岂是随便可以想的。
但是将军刚离去,她们都知道将军的去向,这个时候确实想不出狡辩的话。
想起几个月前的夜袭,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一清二楚的,所有的死士都是太子养的暗卫。
如今太子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况下,不用君主深刻调查,就会发现太子跟她们将军之间的矛盾隔阂。
君主如果用这个借口发难,两人都不敢想韩家会是什么结果?
暗害太子视同谋逆。
想到这点,丁阳和云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担忧。
她们没想到夫人会想的这么深,而且照这个推理,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白凝香看着两人凝重的神色,心里一紧,“你们也想到了是不是?”
“夫人,千万别多想,身体要紧,一切都有将军筹谋,他一定不会让韩家出事的。”
云霓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等夫人的情绪平静了,她必须让丁阳去一趟军营,把夫人的担忧告诉将军,不管将军如何决策,就像夫人说的,提前打算总比事后后悔强。
“放心,事急从权,这只是我的推理,并没有依据。等将军回来,让他往庆都送封信,让父亲母亲做些防范便好。”
白凝香抚摸着肚子,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保重自己,绝对不能成为将军的负担。
“丁阳,给梁叔送信,告诉他庆都的事儿,让他随时准备着对应突发状况。还有昌子孟子哪里,让他们警戒起来,护着咱们的东西,特备是酒坊那里,告诉他们,必要的时候,安全最重要。”
菱角峰那里,隐藏着她准备的粮仓和跟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白凝香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抿着唇角,军营的事儿她无法参与,但是后勤这块一定不能出岔子。
“送信给大海大河,让咱们的人都小心些,近期要格外警惕陌生人进村。”
“夫人,您觉得有必要如此防护么?”丁阳一愣,她没想到夫人竟然真的开始防备了。
“当然,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就好像是有预谋似的。”
白凝香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玉戒,幽幽的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非就是耗费一点人力物力,总比被打的措手不及强吧?”
“夫人睿智,属下佩服,定不辱使命。”
她跟云霓跟着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夫人的任何决策都很智慧,能让夫人感到危险,定然是有原因的。
犹豫再三,丁阳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单腿下跪,
“夫人,有件事儿我们一直瞒着你,怕你动胎气,影响身体,现在看夫人依旧担忧不易,与其让您猜测,不如直接告诉您。”
丁阳说着,就把前阵子府邸夜袭的事儿告诉了白凝香。
“当时将军怕影响夫人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