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飞输了比赛,输得心服口服。
等大家都散去后,他又独自来找赵琮。
赵琮这会儿还没有睡,正坐在灯下,围着火炉,和虎子胡安聊天。
这两人将来是要跟着进临安城的,李娇娘便安排他们和赵琮住一起,熟悉熟悉感情。
西门飞走进屋来。
虎子咦了一声,“这不是西门先生吗?你还想要比赛啊?”
西门飞脸色微窘。
哪家的毛孩子呢,没礼貌,专揭人胆处?
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找小公子爷单独说些事情,你们俩先回避下。”
他甩了下袖子,傲然抬头。
这里的三个娃子,年纪加起来才和他的年纪差不多。
他有资格倚老卖老。
“哦,是说事情呀。”虎子拉着胡安,“走,咱们外面走走去,我还没有看够庄子呢。”
“我带你去走走。”胡安点了点头,和虎子往院子外走去。
这是座五间连房的小院子,十分的清幽。
两人走到院门口,遇到了从外面散步回来的李娇娘和骆诚。
他们俩住东边的两间房,西边两间房,是赵琮和虎子胡安住。
最中间的大堂屋,是刚才大家一起吃饭的地方,平时做会客用。
“这么晚了,你们要上哪儿去?”李娇娘笑着问。
胡安笑着道,“西门先生来了,说要和小琮儿单独说话,将我们赶出来了。”
骆诚讶然,“单独说话?说什么?”
虎子摇摇头,“不晓得。”他眨眨眼,小声说道,“我要不要去偷听一下?”
骆诚沉着脸,“不可,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李娇娘也沉声道,“虎子,将来你跟着小琮儿去了临安,偷听琮儿说话的事,绝不可做!更不可将琮儿的事情外传。你要将他当作自己的眼睛,眼睛坏了,你就没方向了。”
虎子神色凛然,点头道,“晓得了,我记下了。”
李娇娘又对胡安说道,“胡安,你也一样,你和虎子是小琮儿的左膀右臂,你们仨是一体的。”
“嗯,记下了,师娘。”胡安回道。
骆诚朝他们挥挥手,“去吧,难得来庄上,胡安带虎子玩去吧。”
“好呢。”
两个少年,快快乐乐跑开了。
小灯笼在手里一晃一晃的,眨眼就跑远了。
李娇娘好笑地摇摇头,和骆诚走进了院里。
她只往西侧间看去一眼,就和骆诚进他们的东侧间去了,没有偷听。
西门飞会武,耳力比常人。
他大晚上的来找赵琮,定是说些不想让第三人知道的话。
他要面子,所以,李娇娘才不让大家惊扰他,让他将事情和赵琮私下说好。
反正西门飞打不过赵琮,李娇娘不担心赵琮吃亏。
西边间,最边上的一间屋子,是赵琮的卧房。
赵琮提起茶壶,捡了空杯子倒茶水。
之前他在宫里时,吃的都是点的茶水,但来到医馆后,李娇娘忙,春丫也忙,点茶费时,就只吃冲泡的茶水。
茶叶丢进茶壶里,开水洗一遍后,再注入稍稍放凉一点的开水。
沏出的茶,也别有一番味道。
“先生吃茶。”赵琮推过茶杯。
西门飞摆摆手,“我不吃茶,我前来,是想问殿下一件事情。”
这会儿只有两人在,西门飞说起了敬语。
赵琮浅浅一笑,“先生请说。”
西门飞问道,“殿下的功夫和箭术,是何人所教?”
赵琮恍然,原来是说这个。
想要跟人结交,就得交心,而能快速交心的,便是说出秘密。
反正他会武的事,迟早会公开。
赵琮便说道,“是临安城郊永济寺的老方丈无尘大师,我小时候身子不好,我娘为了让我活得久一些,拜永济大师为师,做了他的记名弟子,以求佛祖庇护。”
“……”
“之后,我每年都会去小住一些日子,他便教了我些武艺,让我强身健体。而那箭术,是因我贪玩久坐不住,他让我练耐性才教我学的。”
西门飞一拍大腿,笑着道,“哎呀,说来说去,原来在下和殿下还沾着点关系呢。”
赵琮听不懂,问道,“西门先生,这话怎讲?”
西门飞笑着道,“我少年的时候,曾跟着家人在永济寺住过,也曾受无尘大师的点拨,这才让我的箭术突飞猛进。只不过,我只小住了三月,就离开了临安,去了北地的金州。”
赵琮微笑道,“原来如此。”
西门飞哈哈一笑,“这样看来,我输给殿下一点都不丢脸,殿下是无尘大师正儿八经的弟子,我不过是个旁听的,只学了皮毛而已。”
说到曾经的师父是同一人,西门飞和赵琮之间,距离更加拉近了。
西门飞对赵琮,也更加的崇拜了。
少年老成,心地善良,有勇有谋,值得追随。
两人喝着茶水,越说越有精神。
虎子和胡安,在庄里走了一圈回来,他们俩还在说。
一直到庄上的更夫敲了三更的棒子,西门飞才大笑着走出赵琮的屋子,提着灯笼离开了。
虎子和胡安在院子门口,笑着送行,“西门先生好走。”
这人可算走了,好困啊。
西门飞在二人的面前停了脚步。
他眯着眼,盯着二人的脸,“你们都是殿下的随从?”
虎子和胡安一起点头,“对呀。”
西门飞扬眉,“好生侍候殿下,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