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叶荣看见匪夷所思的一幕,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土包子跟省委大员家的公子有所交集,傻了,愣了,呆了,张着大嘴,失魂落魄,连砸向胸口的烟灰桶都无法顾及,满脑子全是在幻想悲惨后果。
从赵凤声跟李旭的亲密姿态分析,两人应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可申叶荣略微调查过赵凤声的底细,没发觉他跟李家有瓜葛。是李部长隐匿的太深,还是自己的触手伸的不够长,这已经无关紧要,最可怕的是如何承受李旭的滔天怒火。
这位新晋的超一线公子哥,平时作风极为低调,跟他老子李少杰一模一样,谁也不相信一身二百块行头的大男孩身份竟然如此煊赫。见到任何人,李旭也是一幅笑呵呵脸庞,从没见过他骂街,从没见过他踩人,被有眼无珠的服务生顶撞,也是轻轻揭过,没人见过李家唯一的公子发脾气。
可能是由于年纪太小,李旭不沾烟酒,不沾嫖赌,出席圈子里的聚会,基本上吃完饭就抹嘴闪人,只有对足球情有独钟。二世祖们摸不清他的底细,不敢妄动,也不会安排歪门邪道来套关系拉近乎,吃饭时只敢聊体育类新闻,天晓得他跟他那位刚正不阿的老子,是不是一路货色。
但平易近人,不代表好欺负,有少壮派掌门人李部长站在背后,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摸老虎屁股?厅局级干部,跟副部级虽然是一线之隔,可大浪淘沙,有多少人跃不过那道龙门?申叶荣爷爷曾经坐在那个位置,深知手中掌握的权力有多恐怖,当然不会对李旭发出挑衅。
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飞到前胸部位的垃圾桶不能躲避,让李公子气消了,还有握手言和的机会。假如今天得罪了人家,家里老头子都不会答应,十有**会把自己揍个半死。
申叶荣也是位狠人,稍作犹豫,一咬牙,一跺脚,一头往前扎去!
我以头破血流来平息你李公子的怒火,足够有诚意了吧?!
沧浪能以计谋打败赵凤声,智商绝对相当可观,前几天跟李旭接触过一次,明白李家少爷在省城占据的分量。见到李公子跟赵凤声的亲密程度以后,双腿发软,差点有脚底抹油的打算。沧浪清楚,自己主子跟人家是一个级数的豪门大少,就算双方撕破脸皮,闹得不可开交,李家还要照顾申家老太爷的颜面,未必会大动干戈。可冤有头债有主,赵凤声是自己伤的,主子倒霉,拿下面人出去顶缸,天经地义的事情,大人物角力,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最后的受气包,下场惨不忍睹。
沧浪前思后想,最终也没狠下心一走了之,伸出结实的手臂,将飞驰而来的垃圾桶挡在一旁。沧浪的目的很明确,目前唯一出路,只能寄希望于申叶荣念及旧情,不要鸟尽弓藏。
但申叶荣的下一句话,差点让沧浪打个趔趄。
“李旭,殴打赵凤声的不是我,是我属下不小心跟他发生冲突,你消消气,千万别大动肝火啊。”
申叶荣接连晃着双手,直接把锅推到了沧浪身上。
“臭蛋,算了。”赵凤声对公子哥们的手段心有余悸,急忙召唤回李旭。
不满二十的大男孩撅起嘴巴,朝着打人的沧浪递过去一个凶狠眼神,抬起旅游鞋,用力跺去一脚。
沧浪久经战阵,抗击打能力不是一般地强,满脑子盘算着如何躲过去这场劫难,根本没对清瘦大男孩的花拳绣腿放在心上,反而挺起小腹迎了上去,想要消弭对方怒火。
可下一秒,沧浪觉得小腹像是被铁锤猛击,弓身如虾,捂住遭受重击部位,缓缓跪倒在地。
李家的人,不论老幼,不论男女,在老爷子的威吓中,谁敢不练习国术?
连李家闺女都练成一手出神入化的霸王枪,李旭可是李家的唯一第三代,简直是老人家的心尖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倾注了一生心血。谁敢相信阴阳探花的大孙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
李旭替赵凤声报完仇,余怒未消,冲着垃圾桶狠狠踢了一脚,泄完愤,转回身,蹲在赵凤声旁边,稚嫩的五官挂满关切意味,“生子哥,疼吗?我帮你打120。”
赵凤声傲然切了一声,“咱这体格,跟小牛犊子似的,吃两斤酱驴肉就能活蹦乱跳,还用得着给医院捐钱?”
“看病又不花钱,再说你每天不也得睡医院里么?”钱天瑜破涕为笑道,余光一直朝着来头极大的大男孩打量,猜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申光荣都忌惮万分的家世,全省城满打满算有几人?
“小……李弟弟,我们……先走一步。”申叶荣带着余庆卑躬屈膝说道,脸色又青又白。
“申公子,恕不远送。”赵凤声清楚小臭蛋的驴脾气,怕他再跟公子哥们发生冲突,提前替他说起了客套话。
李旭还未学会世故浮沉,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等到三人离开会所,何山洛跟李旭搀扶赵凤声起来,何大老板豪爽说道:“走,去我房间歇一歇,顺便给你叫个医生。”
“谢了,老哥,我就住在医院里面,让臭蛋跟天瑜送我回去就好。今天的事,又给你添麻烦了。”赵凤声带有歉意说道。
“一条河里长大的人,还说什么客气话。”何山洛大方说道。
赵凤声跟老乡告辞,看着李旭背后的阿迪王背包,笑道:“有个**年了吧,是当初我跟大刚摆夜市时候剩下的尾货,这么多年了,还背着呢?”
“尾货?生子哥,这是我十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