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吕信一言惊醒,抬头问闫冯伟:“花瓶是什么时候得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
闫冯伟反问道:“你真不是为了那瓶子?”
“你们可以滚了!”
我一直窝着火,这会儿更客气不起来了。
“别动气!别动气!”
闫冯伟抹了把脑门上的细汗,一咬牙说道:“那瓶子是白得的,根本就没花钱。我那宅子的前房主,是个包工头,压根不懂古玩。我头一次去看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出那瓶子是好东西。他居然真的拿那瓶子来插花,随随便便摆在那儿。
他跟我说,该搬的都已经搬走了。剩余的家具摆设,包括那瓶子,我要是看得上眼就留下,看不上他就找人处理了。一听这话,我哪还犹豫,假装杀了杀价,当场就拍板把房买了下来。我专门跟他签了协议,只要他签了字,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就都属于我了。
其实为了买这房,我们两口子的老本都花差不多了,哪还有多余的钱装修。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家里好些家具都不搭调,那就是原先房主留下的,后头我又添置了些。我就只找人挖了个地下储藏间。”
我问:“这期间花瓶在哪儿?”
“房子一交接,我就把东西藏在三楼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了。就是本家想找,也想不到我会把宝贝藏在茅房里。”闫冯伟有些得意的说道。
然后,他又腆着脸对我说:“你现在总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留一手了吧?你一提那瓶子,我立马就想到,可能是原房主回过味来,知道明着要不回去,就派你来使阴招玩手段的。兄弟,这事真不能怪我不实在。你想啊,就早上,你莫名其妙给我媳妇儿打那个电话。当时我真以为你是世外高人,可事后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大对头。你再是牛掰,也不能愣算出别人新换的手机号吧?”
我问:“你是上星期搬进新家以后,才开始倒霉的?”
闫冯伟想了想,使劲点了点头。
我再次把手机贴近耳朵,还没开口,就听吕信笑道:“我都听见了,你这个朋友,也是个人才啊。”
他道:“现在可以确定,出问题的不是宅子,而是瓶子。黄米量门,脚印完整且为血色,那就是有只至少百年以上的老鬼附在瓶子里。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过,你那朋友,已经不是第一次……‘梦游’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现在多半煞气遮蔽灵台,阳火羸弱不堪。如果不把瓶子的事解决,他应该撑不了太久了。”
“该怎么处理那花瓶?”
我嘴上问着,心里却想:这吕信果然心机深的很,听口气,明明就知道解决的办法,却非要等我问。我真要虚心请教,就得先欠他一个人情。
“问的真直接。”吕信哈哈一笑:“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可不是聪明人。”
他一提到‘聪明人’,我立时就想起了陈祖道和赵伯清。
吕信笑道:“你我虽未谋面,却似深交。如果我在跟前,自然可以替你解决此事。时下我不在……这样,我教你一个法子,虽然不能将瓶中恶鬼诛除,但是应该能够将它暂时封印在瓶中,不能出来作恶。首先,你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拿起笔,将他所说的记录下来。
“大致就是如此。不过,对人对事,都需随机应变。你是聪明人,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谢谢。”
“不客气。”
吕信忽然道:“对了,你在什么地方?反正我近来无事,要不,我去找你?也好顺便帮你彻底了结此事。”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可别!我们现在在外国的唐人街。光是坐船,就要半个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那好吧。反正这……这电话方便的很,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给我吧。”
“古大白!哦,再会。”
“哈哈,洋文而已,我能听得懂。”他跟着用英语说了声再见。
放下电话,我脸还在发烫。这家伙,英语发音居然这么标准。
如果还在学校,我不是能利用他帮我过四六级?
突发奇想的同时,我还有种古怪之极的感觉。
我就在这儿,我还是我。
可是,吕信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按童向南的说法,他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意识’,那他现在的意识形态到底是怎么样的?
“哎,电话打完了?琢磨什么呢?”
皮蛋看我的眼神很有些怪异。
我回过神,撕下记录的清单交给闫冯伟,让他去准备罗列的事物。一天筹备不全,就不要再回新家。
夫妇俩前脚走,猴子后脚就问我:“你还会替人看事驱邪?”
“我会的多了,我还会隔着孕妇的肚皮,看怀的是男娃女娃呢!”我苦中作乐道。
猴子正色道:“我刚才听你说的有模有样,可别真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种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说话间,三阿婆端来饺子给皮蛋。
猴子忙对她道:“阿婆,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三七,你见过的。他好像遇到点邪乎事,你帮他看看吧。”
三阿婆一言不发的端详了我一阵,摇摇头道:“我老眼昏花,哪能看出什么,但这孩子应该不是短命鬼。”
她直接对我说道:“孩子,你这次应该是不小心惹上那脏东西的吧?”
我忙点头,却一时无语。
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