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忘记那古怪的城门楼子,更不可能忘了那些怪异的壁画。
然而,那之后,包括吕信在内,意识中的所有人,都似乎刻意回避那次的经历。
我观察人的样貌已经成为了习惯,就在刚才,我对着张雪莉的时候,看她的面相,知道她绝不是什么好出身。
奇怪的是,当我看着她时,突然就想起了那些壁画,而且还觉得,她像极了壁画中的一个人物。
套房内,一看到骆寅生本人,我心里就莫名打了个突。
他坐在轮椅里,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打量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看外貌状态,他应该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他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焦灼不安,甚至是恐慌。
当他看到我时,这种情绪的传递更是变得十分强烈。
他的样貌倒是很符合,今天顾海涛所表现出的性格,可他这种怯懦的眼神……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看到老朋友这副样子,老詹很是伤感。
张雪莉说:“前两天医生才替爸检查过,说他的情况有所好转,相信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詹握住骆寅生一只手,却是冲他挤眉弄眼,“老骆,天热起来了,小龙虾差不多快下来了,一块儿去啊?”
张雪莉笑道:“詹叔叔,你就别逗我爸了。他要不是烟酒过度,能中风嘛!”
路上我们已经听老詹说过,骆寅生是在驾驶过程中突然中风,才导致出了车祸。
烟不离手,喝酒没节制——这又再符合顾海涛早上的表现。
我扫视一周,除了张雪莉手上拿的,没看到有别的手机。
目光转回到骆寅生身上,发现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老詹在说什么,却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在轮椅前蹲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居然就是那尾数四个‘6’的号码!
我刚要点接听,忽然间,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惊异的发现,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骆寅生!
见他眼珠快速的转动了两下,最后看向我的手机,我心里一激灵。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手机屏幕。
难道他是想阻止我接电话?
骆寅生眼神闪动的更厉害。
听到身后脚步声接近,我当即挂断电话。
“爸,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张雪莉走过来说道。
我抬起头问:“老先生的手能动?”
“是啊,爸就只有左手还算灵活,右手就只有手指头能动。”张雪莉抱歉的说道。
我点点头,就在我转回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似乎是向着骆寅生瞪了一眼。
我看的不怎么清楚,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眼神中透出的凶狠。
“呃……呃呃……”
骆寅生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第一次发出声音。同时松开了我,指向一个方向。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詹就笑道:“哈哈,你这个家伙,这是犯牌瘾了啊!”
见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副扑克,再看骆寅生的眼神,我更加有种莫名的感觉。
心念转动间,起身把骆寅生推了过去。
张雪莉笑着摇头,“爸的三大爱好就是抽烟、喝酒、打牌。现在抽烟喝酒是不成了,平常唯一的消遣,就是扑克牌了。”
老詹嘿嘿笑道:“打牌好,打牌锻炼脑子!来,老伙计,我陪你玩两把!”
我越看越觉得,骆寅生的眼神熟悉。
见他目光一直在扑克牌和我之间转动,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从老詹手里接过扑克,在手上展开了,正面对着骆寅生。
“叔叔能认清牌面吗?”我问。
“呃呃!”
骆寅生颤颤嗦嗦的抬起左手,手指在牌面上扫过,停在了一处。
看着他停顿的位置,我差点没直接叫出声。
这怎么可能?!
他居然是那个家伙!
我强压着震惊,对老詹说:“要不咱仨玩几把?”
老詹说:“那必须的。”
张雪莉蹲身到轮椅旁,“老样子,我给爸当抓牌机器。”
二胖也想凑热闹,被我一眼瞪开了。
我说我洗牌。
随即在意识中,快速的对吕信和梁开元交代了几句。
这俩人一个是职业骗子,另一个曾做过宝局的少东家,各种出千作弊技巧层出不穷。
这么说吧,自从有了这两个家伙,我再跟蒙牛、黎平、猴子他们玩儿牌,那就存粹是‘逗你玩儿’!
几把玩儿下来,我都是输。
只能说牌这种东西,有着特殊的魔力。
张雪莉本来就只是很随意的抓牌,然后根据骆寅生的指点和口中发出的‘呃呃’声替他出牌。
连赢几把,也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兴奋。
“是时候了。”吕信笑道。
梁开元道:“好在我做少东那一世,已经有纸牌了,不然我还真不一定玩得转。”
说话间,我已经将扑克拢好。
五十四张扑克在两手的操控下,相对穿插了几次,被放在桌上的时候,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实际这次洗牌,表面看来没有任何花哨,甚至还让人觉得我不怎么玩儿过牌。
吕信却盛赞梁开元是高手,说赌片里的那些都是骗人的,真正跟人赌,目的是赢,那就得扮猪吃老虎,越低调越好。
抓牌在手,我不自禁的有些激动。
“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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