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给我看相似的画片时,我也说是钟馗。
爷却告诉我说,画中人并非鬼王钟馗,而是和钟馗、陆之道(即陆判)、崔钰并称四大鬼王、又称四大判官的魏征!
画里的魏判官和我爷收藏的画片,容貌、动作,就连表情都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爷那张画里的判官,右手中的铁扇是打开的。
而眼前这幅画里,铁扇合拢,被判官倒提在手里。
皮蛋终于忍不住问我:“魏征不是唐朝的宰相吗?怎么成判官了?”
“阎王、判官是什么人,都只在人口中传言,说法不一样,但生前全都是大清官。魏大人为官刚正不阿,传说死后被酆都帝君,封做赏罚司判官。”
“判官不是该一手拿判官笔、一手生死簿吗?这画里怎么是一把扇子?”猴子不解道。
“那只是画里的形象,其实判官笔和生死簿,分别由陆判和崔判官执掌。钟馗的法器是鬼王剑和五宝伞。魏判官负责世人和阴魂的赏罚,所用的法器,叫做阴阳扇。”
猴子咽了口唾沫,说:“那就更不该挂这儿了,照你说的,本家就是盗墓贼,真要是赏罚判官显灵,那肯定得罚吧?他不亏心啊?”
我笑笑:“你觉得顾云死的时候多大年纪?”
“呃……那还真是判官显灵了。”
我说:“我不知道神明是不是灵验,但这幅画就绝对是不对头。这类画像,正常的,都是要把法器亮出来的。就比如平常看到的判官画像,生死簿是打开的,笔也蘸饱了墨。鬼王钟馗,要么宝剑出鞘,宝剑为出鞘,手中必有酒壶,五宝伞却一定是张开的,扇中五鬼尽出,围着钟馗摆出各种造型。”
皮蛋点点头:“这种画像都是拿来镇宅的,法器亮出来更会让人觉得有震慑力。”
“没错。我家里也有类似的画片,我还记得,扇子打开,上面写的是‘赏罚阴阳’四个字。我之前通过相语,听到卢泽林在楼上打电话,就像我之前猜的,他来这里就是想找一样东西。这画里的扇子指着下边……走,咱回楼下。”
“为什么是楼下?就不能是地板下头?”猴子用脚尖在画框下方点了点。
我边往下走边说:“贼最擅长的就是偷东西,卢泽林在这里待了半个月都没找到,那就不能顺着贼偷的思路去想,而是该反过来,把自己当成是藏东西的人,想想看咱要是屋主,会把东西藏哪儿。”
猴子说:“要我的话,值钱的东西肯定得藏在睡觉的屋。”
我说:“我要是小偷,本来也会先搜卧室。可认识另一个光头以后,就不会那么想了。”
皮蛋和猴子同时道:“在厨房!”
我手机虽然屏幕碎了,但还能用,下楼以后,立刻就点开微信,点下了和某人的视频通话。
很快,视频接通,一个胖大的光头出现在屏幕上:“弟弟哎,咱哥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寻思着,天冷了,我这牙也镶上了,什么时候找你出来,咱哥俩加上你嫂子,去乡下吃现杀的羊肉去呢。”
“咱先别说吃肉的事。”
我知道闫冯伟也是个话唠,赶紧打断他,“找你有正事。”
我把手机调成后置摄像,在堂屋里照了一圈。
还没等我开口,闫冯伟就道:“扣子怎么死了?”
我看了看供桌上的照片:“你认识他?”
“他叫寇云,外号扣子,早年我刚来这边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这孙子……呸呸,死者为大。我就这么说吧,他就是个‘搞绿化’的,就是从土里刨食的。刚认识那会儿,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跟他走的挺近。
可这小子有个臭毛病,他特么忒好色,而且在这方面特不厚道。我他妈就带着你嫂子跟他吃了顿饭,下回去外地铲地皮,他明知道我不在家,居然夜里给家里打电话。跟你嫂子说些个不上台面的话。回来你嫂子跟我一学,我就不再搭理他了。”
闫冯伟问我:“你怎么跑他家去了?”
我说:“先不扯闲白,你就帮我看看,这家要是你的,你要藏东西,会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