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能看到她眼底的担忧,他眉眼间藏不住的温柔,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
“我自有安排,不会鲁莽行事。”他望着她,双眸凝重且深情,“因为你,我也不会鲁莽。”
小七垂首敛眸,避开了他这灼热的目光。
微风吹过,这春日里的风似乎都带着清甜的气息,她的发丝被吹起,飘至他的鼻尖处。
崔彧想到了他们许许多多恩爱的时候,缠绵处,她发丝铺了满枕满床,他能闻到她特有的那种馨香如兰的气息。
崔彧抬手,那发丝落在他的指尖,缠绕间,如同他们彼时恩爱之场景。
一时间,过往的恩爱浮现在心头,纵然是大事当前,也抑制不住他心中的激荡。
小七却未曾注意他此时情绪的变化,想着皇陵的事情。
“我记有当初高祖建皇陵时的图册,里面的机关和地形分布都有记载,我幼时的时候,看到过。不若此时寻来,知道皇陵的机关和地形,也好知己知彼。”
“嗯,我这就去寻来。”
“我随你去。”
崔彧回身,点头嗯了一声,牵住她,唇角不自觉微勾了起来。
......
皇内,小七和崔彧一层层的找着。
这件事只他们两个知道,如今危险环伺,身边的是人是鬼分不清楚,便索性都瞒住了。
好多年前了,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小七也记不清楚在哪儿放着了,便这样一层层的找过去。
这边都是各类宫殿以及庙宇,还有各种水利的图纸,找也得好一会。
她看到架子最上端的书卷外有皇陵两个字时,十分欣喜。
她垫脚尖去够,欢喜的喊着:
“崔彧,我找到了。”
崔彧听到后便朝着她而来,只见她够着了上方的书卷,与此同时,那书架年久失修,随着她的力道朝着她倒来。
书架上那些厚重的书卷扑簌而落,向她砸去。
崔彧一个箭步,将她护在怀里,来不及带她闪躲开,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任由书卷和书架砸在他的背部。
“崔彧......”小七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我没事,有没有伤到?”
“没有。”
“那就好。”
此时他们两个被压在书架下,崔彧将她推了出去,之后才将书架用力推开。
小七看着崔彧木簪都偏了,想着他平日里皎皎君子,姿态俊逸高华,如今竟这般狼狈。
她忍不住抿唇笑了一声,崔彧有多久没见到她笑了,这般一笑,只觉得三春艳色尽收在她的眼底。
“你木簪歪了。”小七指了指。
崔彧望着她,目光都有些痴了。
无意识的去摸了摸木簪,果然歪了,头发有些松散。
“无碍。”
“怎么无碍?这般出......”小七说到一半,想到什么,脸色微红,没有再说下去。
崔彧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只装作不知。
“以为我们什么?”
小七瞪了他一眼,他装的这般像,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没什么。”她不再说话,只。
崔彧蹲在她的身边随她一起翻找,他余光中看着小七,心思微动,在小七没注意的时候,将发簪更往外松了松,之后稍稍偏头,木簪便掉了下来,头发散开。
小七偏头望着他,怔愣许久。
他本就生的俊逸非凡,丰神俊朗,平日里还端着几分虎踞龙威的俊整,有几分冷硬之态,如今这头发散开,眉宇间泄尽温柔。
这样一个绝世美男子,又如此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且又是她心爱之人,小七好一会都没回过神儿来。
待回过神儿,小七撇过头,移开了目光。
“你将头发簪好。”
崔彧应了一声,将地上的木簪捡起,去挽自己的头发。
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的,那只手握得了缰绳执剑定乾坤,拿得了笔良策安天下,却将自己的头发簪的乱七八糟。
方才他的衣服被这书架砸的有些破损凌乱,若是他这般簪着发出将他如何了。
小七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他的簪子,轻声道:
“我来吧。”
崔彧求之不得,他松了手,在她面前微垂着头。
只有勾起的唇角彰显着他此刻得逞的笑意。
他自少年时起,身边便没有丫鬟的服侍,簪发更衣,他更喜欢自己动手。
想着日后成了亲,便是她这个做娘子的事情。
从少年懵懂知晓情事之时,便一直在等着她嫁给他的那一天,等到了如今他年近三十了。
她的指尖温热,指腹柔软,穿过他发丝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如同之前无数个夜里,她在他身前或抗拒或迎合的那双手。
崔彧觉得自己一定是素了太长时间了,不管做何事,只消想到她,便心火儿旺盛。
小七将他的发挽好之后,拿簪子给他固定住,左右看了看,满意的说道:
“好了。”
话刚说完,崔彧一把抱住了她,头埋在她颈窝中。
“七七,一直这样不好吗?”
小七挣了挣,没能挣开。
崔彧的手慢慢的朝上,轻抚住她的后脑,固定住,微微偏头,去寻她的双滣。
那熟悉的气息,是属于他的,在越过她的耳侧,脸颊,慢慢移向她的时候,她脑中想的不是皇城中的恩怨纠葛,不是山河破碎殉国而亡的悲痛,而是他是父皇的孩子。
天道昭昭,lún_lǐ纲常也是天道。
逆天而行,终遭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