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及时扶住了差点跌倒的媳妇,拧着眉说道,“你还抱着孩子,走路的时候小心点。”
陆烟儿换过神来,问道,“你是怕摔了孩子,还是怕摔了我?”
沈秋默了片刻,说道,“你是个大人,摔一跤顶多受点伤。可孩子肌肤娇嫩,骨头都没硬,若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半条命都得摔没了。”
自然是都怕的。
可他想到媳妇之前对孩子们的偏心,便也想让她知道,自己只偏心孩子,而忽视她的感受有多难受。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希望媳妇能从中得到一丝感悟,今后不再只念着孩子而忽视自己的丈夫。
陆烟儿将孩子塞到丈夫手中,说道,“我那么担心我伤到孩子,那就你自己来抱吧!”
虽然他说的话是事实,可那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格外伤人。
沈秋左右两手抱着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媳妇转身离开,走着走着竟然还跑了起来,恨不得立马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后悔了。
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
沈秋失去了陪孩子们玩的心情,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孟氏那里。
……
陆烟儿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她顶着两个红彤彤的眼睛,看了看身旁空缺的位置。
探手一摸还是凉的。
他一宿没回来睡觉,是要跟自己闹分房了吗?
她昨晚虽然生气,但还是在等他回房休息。
可等到半夜,男人还没有回来。
她躲在被窝里眼睛都哭肿了,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说出那么刻薄伤人的话的人是他,可到头来他却先闹起脾气了!
他是在怪她吗?
沈秋端着洗脸水进到卧房的时候,便见媳妇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他连忙大步上前,将洗脸盆放到一旁,为媳妇擦了擦眼泪,满眼心疼地问道,“怎么了?”
陆烟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与沈苍竹和沈杳杳扯开嗓子干嚎的声音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真的在掉眼泪。
沈秋手忙脚乱地将媳妇搂入怀中,安慰道,“媳妇别哭了,你若是还在生我的气,就打我骂我,我绝对不还手!”
陆烟儿哭声收敛了不少,问道,“你还敢还手?”
沈秋在床边坐了下来,说道,“不敢。”
陆烟儿看着丈夫眼里的心疼,便知道自己宠爱自己的丈夫还在。
她委屈地抱着他的腰,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怪我差点把杳杳摔倒?”
沈秋怔愣片刻,问道,“你是因为我昨晚没回来睡觉,才哭得这么伤心的?”
他心里说不出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媳妇为了自己哭,还哭得这么伤心,这就说明自己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还是非常在乎自己的。
陆烟儿点点头,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你该不会真的想与我分房吧?”
沈秋哈哈一笑,说道,“我昨晚去木工房了。”
陆烟儿秀眉微蹙,“我哭得这么狼狈,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从实招来,你大晚上不睡觉,去木工房做什么?”
该不会宁愿睡在木工房,也不想看到自己这个人吧?
她想到这种可能,危险地眯起双眼,小手慢慢地探到男人的腰间,熟练地在精壮的腰肢上捏起一层皮肉。
沈秋下意识抓住媳妇那只手,生怕她气急之下大力拧下去。
他匆忙解释道,“我去给苍竹和杳杳做婴儿推车了,以后孩子们越长越大,抱起来也不方便,咱们可以推着他们在花园里遛弯。”
陆烟儿狠狠地拧了一把,说道,“大晚上不睡觉,去做什么婴儿床,你是吃撑了没事干,没事找事吗?”
沈秋嘶了一声,承认道,“我昨天说的话太重了,怕你因此生我的气,不想见到我,所以想等你气消了再出现在你面前。反正没事做,也没地儿待,便去了木工房,做婴儿推车只是顺便的。”
陆烟儿气消了不少,问道,“那你昨晚为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就阴阳怪气的?我问你话你不但不回答,还故意忽视我!”
沈秋嘴角一抽,“阴阳怪气?”
陆烟儿呵了一声,“就是!”
沈秋见媳妇一点都不委屈了,反而理直气壮地来质问自己,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又好气。
他捏了捏媳妇的小鼻子,说道,“现在外面都在传,饮食楼的沈老板不能人道。”
陆烟儿瞪大眼睛,从丈夫怀中退了出来,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某个地方,担忧地问道,“你该不会真的……?”
沈秋淡淡地问,“真的什么?”
陆烟儿心虚且大胆地说道,“真的不能人道啊!”
沈秋神色不改地问,“你以为呢?”
陆烟儿面上的神色变幻一览无余,良久才道,“该不会是我给你吃了太多的补物,才导致你……?”
沈秋深吸一口气,已经没必要问下去了,再追问下去,会被装傻充愣的媳妇给气死。
他将洗脸盆的帕子挤出来,说道,“洗脸。”
陆烟儿乖巧地洗了脸漱了口,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吃早饭?”
沈秋倒了水回来,“早饭没有了,快吃午饭了。”
他将洗脸帕挂在雕花梨花木架子上,“只要你怀孕了,谣言便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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