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啊……
陈歌想着他听到她的消息前,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心里就有些难受,抬起手抱了抱他,轻声道:“夫君,我回来了啊。”
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魏远没说话,依然紧紧地抱着她,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有些痒。
他这个样子,陈歌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坦白孩子的事情了。
魏远会……很生气吧?
她在他厚实的肩膀上蹭了蹭,轻轻嘟囔道:“你再这样,肚子里的孩子看到,会笑话你这个爹的。”
抱着她的男人一下子仿佛石化了一般。
就在陈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时,男人猛地抬起头,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歌儿,你在说什么?”
陈歌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呃,她后悔了,把话收回来行不行?
“我说,我怀了我们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你再这样,他会笑话你的。”
魏远脸色紧绷地看了她一会儿,眼中带着如在梦中一般的迷离,突然低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肚子,“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男人傻乎乎地重复着她的话,陈歌从没见过他这么冒傻气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笑声仿佛一下子把男人拉回到了现实中,也顾不上追究自己的小妻子笑话他了,脸上一下子带上了的狂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抱起陈歌,抱着她转了好几圈,朗声大笑,“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歌儿,我们有孩子了!”
陈歌在毫无准备之下被他转得头晕,连忙用力地拍打着他的手臂,“停下,停下!我晕了,晕了!”
这男人高兴的法子能不能特别一些?把老婆抱起来转圈太俗套了罢!
不过,看到男人仰着脸看她时那溢满整张脸的笑意,陈歌也忍不住咧嘴一笑。
她这时候,才有时间仔细看他的脸,他脸上的肉明显少了,显得他的脸部线条更为立体深刻,眼睛下有着两个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下巴上有着淡淡的、凌乱的胡渣。
不禁心里一酸,捧着他的脸在他的薄唇上吻了吻,轻声道:“傻子。”
魏远的情绪一向是内敛的,他这般情绪完全外露的样子,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狂喜过后,魏远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俊眉一拧,“你怀孕的消息,长风派过来的人怎么没说?”
陈歌:“……”
呃,这男人反应得也太快了吧!
“你怀着身孕,怎么还到前线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亲自替人疗伤?吕闻他们是怎么保护你的?”
男人的嗓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危险,说到后头,脸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抱着她就要转身往回走,一副要去找吕闻他们算账的模样。
陈歌心里一急,伸出手固定住了他的脸,头往下一压,就这样密密实实地覆盖住了男人的唇。
魏远的动作,一下子完全停了下来。
不止动作,在感觉到女子大着胆子,越吻越深入时,他的脑子也一片空白了。
带着丝暖意的风轻轻吹过他们的身子,头发,眼睛,和微颤的睫毛。
远处隐约传来鸟儿吱吱喳喳的声音,初绽绿意的小草映衬着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
二月初的大地,春意悄然来袭了。
……
坊州城门处。
见都大半天了,主公和夫人都还没回来,吕闻急得团团转。
他担心主公知道他们瞒着他夫人怀孕的消息后,一时生气会对夫人做出些什么!
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主公真有可能做出来,毕竟主公先前答应了跟夫人和离这件事,他还牢牢记着呢!
正闲适地环手倚在城墙上的萧长风被他晃得眼花缭乱,无奈地道:“你这么担心,追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吕闻顿时激动地看向他,“明明是你说,我追过去的话,主公会毫不犹豫地砍了我!”
萧长风一哂,“你不是不信么?”
吕闻:“……”
他……他是不相信,但还是有一点点担忧嘛,就一点点。
萧长风却没再搭理他了,眼睛突然看向了前方。
那里,一个面容复杂至极的男人慢慢地朝他们走来。
是坊州的都尉长——蒙可尤。
萧长风懒洋洋地一笑,“不知道蒙都尉长有何贵干?”
“你们救了坊州,”蒙可尤嘲讽地一掀嘴角,“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占领坊州了?”
吕闻眉头猛地一皱,萧长风看着他,没说话。
蒙可尤的声音越加讽刺,“你们这般,跟那些胡人有何不同?跟谢兴那个乱臣贼子有何不同!
大楚身为一个百年大国,为什么会变得这般四分五裂,不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存在吗!”
见他越说越大声,渐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吕闻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喝一声,“蒙都尉长,请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燕侯和燕侯夫人自然跟你说的那些人都不同!”
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忽然带了丝掩不住的愤怒响起,萧长风和吕闻微微一怔,发现林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蒙可尤也有些怔然,反应过来后,脸色有些难看地瞪向林婉清,“你……”
“燕侯和燕侯夫人能保护坊州,保护坊州的百姓,胡人和谢兴能吗?”
林婉清轻嗤一声,一双桃花眼亮得惊人,“别说他们不能,便连如今的朝廷也不能!”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