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见那女子的婢女立刻应了一声,也一脸轻蔑地看了她们一眼后,解下荷包大喇喇地从里面倒出了一整块银子。
陈歌嘴角一抹冷笑转瞬即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王素芸瞥了她一眼,心里明了了她的想法,也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跪在地上的小孩顿时用饿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银子,那婢女一脸嫌弃,把那锭银子往他面前一丢,道:“拿去罢……”
话音未落,意外陡生。
角落里的其他乞丐突然疯了一般涌了上来,把那对主仆团团围住,那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不断地往她们面前伸,好几个人甚至直接去扒拉那婢女手中的荷包。
那对主仆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青灰色一片,下意识要后退,却哪里跑得过这群盯上了猎物的乞丐。
陈歌早有预料,在那婢女把银子丢到地上时,便拉着陈丽后退了一大步,王素芸也紧跟着她的脚步。
王素芸身旁的婢女早已是吓呆了,看到那些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的乞丐拼命往那两个女子身上蹭,那股子恶臭便是她们站远了也能闻到,一时恶心得都要吐了。
若是方才,给了那小乞丐银钱的是她们,现在被那些乞丐团团围住的人,是不是就会变成她们了?
心里顿时一阵又一阵的后怕,方才的抱怨满腹和气急攻心早已消失不见,只余满满的庆幸。
幸好燕侯夫人阻止了她们……
难道,她早便预料到了这一幕?
柊叶不禁难以置信地看了一旁神色冷淡的女子一眼。
这时候,被围在乞丐堆中的女子似乎已是到了忍耐极限,崩溃地大吼,“你们一个两个都死了?!立刻给我把这些贱民都拖下去乱棍打死!”
贱民?
陈歌眉头微皱。
这女子好大的口气,竟然把这些乞丐都称为贱民。
她身旁的侍卫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地应了一声,大喝着上前驱赶擒拿那些乞丐,乞丐们见势不好,怪叫着快速离去,只是终是有那么几个被那些侍卫擒住了。
随即,那女子竟径直从怀中掏出了一副鞭子,手腕一甩,便脸色狰狞地甩到了其中一个乞丐身上。
那乞丐被抽得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嘴里乱七八糟地嚷嚷着饶命的话。
陈歌心头一跳,意识到她方才说要把他们杀死的话不是说说而已,连忙上前一步,冷声道:“且慢!
这位娘子,如今圣上刚驾崩不久,举国哀掉,为了不损害圣上的功德,在新帝上任前都严禁杀生,你这般……”
陈歌话没说话,那女子忽地把仇恨的眼神投向了她,突然一甩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她抽去,“本公主多的是法子让你们这些贱人生不如死!方才你这贱人竟敢看本公主笑话,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朝阳!”
陈歌身旁的侍卫心头一惊,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那带着凛冽寒风朝陈歌横扫而去的鞭子,那女子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徒手接下了她的鞭子,讶异了一瞬,立刻眼神阴戾道:“给我滚开!”
那侍卫被她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眼神惊了一惊,只是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陈歌面前,沉声道:“小人不过尽了保护主人的职责,请这位小娘子先收起鞭子。”
“你……”
女子脸色一变,正要破口大骂,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便带着警告的意味响起,“朝阳!”
却见是一个身披黑色大蹩面容冷峻的高大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了女子手上的鞭子,冷冷地看了擒着乞丐的几个侍卫一样,那几个侍卫神色一虚,立刻松开了擒着乞丐的手,那些乞丐顿时怪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四兄!”
那女子狠狠跺了跺脚,显然很气他这番不由分说的举动。
那男人看也没看她,转向陈歌,淡淡道:“舍妹顽劣,请勿见怪。”
男人二十几岁的年纪,虽然看似在跟她说着道歉的话,用的却是聛睨的姿态,那双眼睛中,分明完全没有映入她的身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目空一切?
陈歌暗暗打量了他一眼,便收回眼神,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不过是一场意外,我跟令妹萍水相逢,令妹突然对我横眉冷对,可能是对我产生了什么误会罢。”
“误会?!”那女子立刻炸了毛一般眼神阴暗道:“四兄,她明知道我给那下贱的乞丐银钱会发生什么,却什么也不说,在一旁等着看我笑话,这是我误会?”
那男子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也终于映入了陈歌的影子,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别开,淡淡道:“你又何必这般自降身价,跟这些愚民计较?立刻跟我离开,小九已是在秦海楼点好菜等我们了。”
突然成了愚民的陈歌众人:“……”
感情他出手干预这一切,不是为了管教妹妹,而是觉得自家妹子这样做很掉价?
那男子说完,似乎不想再管这一切,转身便往前走。
那被叫做朝阳的女子突然神情扭曲,趁那男子不注意,竟一把抢回他手里的鞭子,再次狠狠地挥向陈歌,“这口气本公主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你这贱人给我去死!”
陈歌眸色一沉,立刻汇聚起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这些天也在跟鱼文月学一些基础的武术,虽然还很菜鸟,但理应能避开这回的鞭子!
就在陈歌看清鞭子的方向准备闪避时,她的右手手腕突然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