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是被惊醒的,耳边隐隐传来一阵闷雷声,和仿佛落雷般的雷鼓声、号角声,地面竟都仿佛在隐隐晃动着。
陈歌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日头大亮的外头,忽然掀被下床,随便扯了件外衣披上,就跑了出去。
直到她登上檀台,才发现,那闷雷声竟然是马蹄声,不远处城门大开,宽广的街道上,一大队骑兵正气势磅礴却又井然有序地往城门外冲,随着他们离她这边越来越近,那声音已如同惊雷,在她心上炸响。
“君侯!”
“君侯!”
“君侯!”
在这气势磅礴的马蹄声中,还杂夹着百姓越来越响亮的呼叫。
陈歌的视线不自觉地定格在了最前头那道高大健硕的身影上,如此雄姿英发,气势万千,让人光是看着,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她不由得想起了远离战场的浔阳一派歌舞升平,繁华昌盛的景象,还有送嫁路上,随处可见的累累白骨,流民成堆,心中莫名就涌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叹。
也许在这乱世,她能重生成这个男人的夫人,是件幸事。
陈歌走下檀台时,钟娘正一脸焦急又不安地侯在那里,见到她,立刻迎上去道:“娘……夫人。”
再怎么说,自家娘子也已经嫁人了,钟娘临时改了称呼道:“我今早去厨房为夫人备早膳时,听闻平洲那一带战事告急,君侯一大早就率兵赶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钟娘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君侯……君侯真的太过分了!昨晚把娘子一个人抛在新房里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直接把娘子一个人抛在冀州!
这才是新婚第二天啊!
想起今早去厨房备早膳时,那些奴仆对她不理不睬甚至不屑一顾的模样,钟娘就心堵。
就算娘子在浔阳时只是个小小的庶女,那也是沈家的主子,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陈歌看到钟娘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有些好笑,她还真以为那些人会把她当成君侯夫人来尊敬不成?她能保住这条小命,在这里找到一个安身之地,就很满足了。
没再看她,陈歌转身往房间走,“帮我备水梳洗吧。”
待会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然而,就在陈歌梳洗完,正准备吃早饭时,蓝衣突然一脸古怪地走了进来,道:“娘……夫人,外头有一个自称是君侯表妹的娘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