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三娘,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陈芯悠眼毒嘴快,不待陈歌把手上的如意结收起来,就猛地伸手一指尖声道。
她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庭院里显得又急又刺耳,不远处的侍卫听到他们这边的嘈杂声,也快速跑了过来,大声道:“发生什么了?!”
眼见着情况越发混乱,钟娘眼前一黑,死死地拽着夫人低声道:“夫人,这下该怎么办……”
方才陈芯悠特意指出了陈歌手中的如意结,现在所有人都盯着她手里的如意结看呢,她这时候若是把它收起来,只会显得心虚。
然而若是给他们看……别说这个如意结上绣着沈禹辰的名字,便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如意结,她这般私下里和一个外男见面,还收下了他给她的东西,又该如何说明?
钟娘正是预知到了这些情况,才会觉得满心绝望。
这时候,她是真心有些怨沈三郎了,他在把这些信物交给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会给夫人带来的后果?
早在他当初保护不了夫人的时候,他就没资格再想着夫人了!
他可知道夫人在出嫁前几天几夜睡不觉,看着窗外期盼他会来带她离开?
可知道送嫁路上夫人从最开始的惶恐无措但依然带着一丝盼望,到后头的彻底绝望心灰意冷,甚至……甚至因此生了场大病,她一度担心夫人熬不过去?
可知道夫人在进新房时都是昏迷着的,需要侍卫背着她进去,她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
她一直不明白,明明当初,他是可以带夫人走的,为什么偏偏一直不行动?
直到夫人被他掳走的时候,她才发觉,他当时原来抛下了夫人,投奔丰州的司徒大将军去了。
好,很好,她全当他是不甘心再受到强权的压迫,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夫人后,再把她带走。
可是如今,他有那个能力了吗?依然没有!甚至……甚至他的纠缠不清成了别人指向夫人的一把利刃!
他又一次伤害了夫人,用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钟娘因为紧张和气愤胸脯不断起伏,看着对面三个女子不依不饶直视着夫人手上那个如意结的眼神,她恨不得沈禹辰现在就在她面前,她定是要撕他的肉,喝他的血!
陈芯悠自然看到了那女人身边那个老仆的绝望,心头忽地升腾起一股子激动。
那如意结绝不简单!莫非是她的情郎给她的信物?
呵,幸好她一直留意着那女人的举动,一见她离开便跟了上来,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胚子,那边还在跟沈三郎苟且,这边已是勾搭上了王家的郎君。
不会是因为被燕侯冷落太寂寞了,所以急需别的男人的抚慰吧!
她今天就把她那所谓女神医的假面具撕下来,让天底下的人都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十三娘!”陈芯悠猛地尖声道:“你背着所有人在这里跟王九郎私会是怎么回事?你手上那个如意结,不会是王九郎送给你的吧!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燕侯?我们陈家有你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真是丢尽我们陈家的脸!”
边说,边暗暗地朝身旁的侍婢使眼色,那侍婢这些天一直服侍这刁钻任性的陈十六娘,哪里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点了点头,转身快步朝花厅跑去。
陈十六娘显然是让她去花厅喊人。
如今的燕侯夫人就是从浔阳的陈家出来的吧?也不知道这陈十六娘跟燕侯夫人是什么仇什么怨,似乎恨不得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燕侯夫人的腌臜事一般。
一旦这件事传开来,燕侯夫人的名声便毁了,以后,燕侯府哪里还能再有她的位置!便是燕侯,脸上也绝不好看啊!
钟娘听到陈芯悠的话,一时气急攻心,大声道:“十六娘,你别含血喷人!咱们夫人跟王九郎一点关系也没有!”
“呵,那你们怎么解释今晚跟王九郎在这里私会的事?还有那个如意结……你可别跟我说,那个如意结是你们夫人自己的饰物,只是方才掉了,恰好被王九郎捡了起来。”
陈芯悠见她一提起如意结,那老仆的脸色就越发灰白,心里更是认定那如意结有鬼。
那女人越绝望无措,她心里就越爽快,连带着前几天被赶出燕侯府的那股恶气也出了,不由得嗤嗤笑着道:“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这种故事,连三岁娃娃都不会信!”
“对啊!有胆子便把如意结拿给我们瞧瞧,只是便是那如意结真的是夫人你的,也无法说清楚你怎么会在这里跟一个外男私会。”
陈花月撇了撇嘴,一脸轻蔑地道:“我知晓夫人一直被燕侯冷落,心里很不好受,只是你找男人也太饥不择食了罢,这男人哪里比得上燕侯……
呃,十……十一娘,我不是故意的。”
她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素芸。
虽然那男人只是一个卑贱的庶子,但他也是王家的人,她这样说,不会惹恼王十一娘吧?
为了这样一个贱人得罪王十一娘,可划不来!
王素芸却什么也没说,只定定地看着陈歌,眼中掠过淡淡的嘲讽和耻笑。
这样一个女人,哪里值得那个人对她刮目相看?他连她的一面都不愿意见,却偏偏用那样专注的眼神看着她。
那女人凭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芸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阵喧哗声突然传来,随着这阵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