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微微一愣,便听到面前的女子道:“那你会有危险吗?要不你多带一些人走罢?像你说的,我身边还有暗卫,不会有什么可题的。”
他静默了一会儿,抬起手按住她的手背,道:“不用,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便是说明,他此番很可能危机重重了。
只是,他又显然不愿意多带人走,陈歌是知道的,她没什么自保能力,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可能反而会给他添麻烦。
魏远的安排确实是最好的。
可是,他自己一个人带着十个士卒,又真的没可题吗?
他派人去寻通州城守和通州的驻防将军,定然是想向他们要人。
他们这回只带了三十人过来,虽然那三十人皆能以一敌百,但谁又知道背后那个人准备了多少人手对付他们,又会使出什么阴招?
魏远虽说他已是向常州那边传了信,但他派去寻通州的城守和驻防将军的人都能失去踪迹,谁又知道常州那边的人能否顺利收到他们的信件?
她越想,脸色越是凝重,只是她也知道这不是矫情的时候,最后只是咬了咬唇,轻声道:“魏远,我很担心你,下回,咱们不要那么冲动了好不好?”
女子的声音低低软软的,落在魏远心底,却仿佛化作了一根根针,扎得他有些生疼,不禁握紧了她微凉的手,低声道:“抱歉。”
他知道她说的是他斩杀司徒群义一家的事。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可是这一刻,看着女子微微黯然的小脸,他突然无比想回到过去,制止那时候的自己说出那句话。
莫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歌儿,”他转过身子,和她面对面,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犹豫了一下,轻轻在她丰润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冲动行事,不会再让你那般担心。
你和嬷嬷好好地在这里等我回来。”
女子柔软微凉的唇让他心头微荡,在失去理智之前,他隐忍地收了回来。
没有想象中那般难受,反而美好得让他欲罢不能。
说完,他便大步走到外头,骑上门外的黑色骏马,低头又看了站在门边的柔美女子一眼,低喝一声,纵马奔走了。
陈歌直到很久以后,才回过神来,伸手触了触还留有他温度的唇,有些懵。
这算美男计?
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在这时,端着一个托盘的何嬷嬷走了出来,见到敞开的大门,有些讶异道:“哎呀,这么晚了,郎君怎么还出去?”
陈歌不想老人家担心,笑着走过去道:“魏远他有些事要处理,很快便会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便见何嬷嬷一脸古怪地看着她,这才想起古代的女子似乎很少直呼自己夫君的名字,不禁低咳一声,道:“嬷嬷,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奴看到郎君和夫人感情那么好,心里高兴!
奴做了红豆薏米丸子汤,郎君是暂时没口福喽,夫人快趁热喝下罢。”
何嬷嬷立刻笑着捧了一碗还温热的甜汤给陈歌。
陈歌摸了摸还鼓着的小肚子,深深觉得自己这回回去铁定要胖几斤。
她刚喝了一口甜汤,何嬷嬷便忽然八卦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夫人,你跟郎君感情那般好,这肚子可有动静了?”
陈歌一口甜汤差点没喷出来。
她有种回到了以前过年时,一堆三姑六婆围着她催婚催育的既视感。
……
晚上,陈歌一个人回房里歇下了。
何嬷嬷也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房间,也不忙着歇下,坐在床边,从床头掏出了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和一个金镯子来。
很快,就有人敲响了她的门,何嬷嬷下意识地扬起了一个笑容,道:“进来罢。”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脸色微怯的心芹。
何嬷嬷指了指一旁的坐塌,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了。
“这个荷包里有二十两银子,还有一个金手镯。”
何嬷嬷把这些东西用一块布仔仔细细地包好,递给心芹道:“你好歹从十岁那年便跟着我,我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有亲人,在心底深处,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孩子。
如今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这是我为你备下的一份嫁妆。”
心芹原本还一脸困惑,听到这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何嬷嬷看到她已是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轻叹一口气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往后便回家去,好好等着嫁人罢。
这份嫁妆,已是我……”
“嬷嬷,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
心芹忽地跳下了坐塌,双膝噗通一声下跪,抱着何嬷嬷完好的右腿嚎啕大哭。
“是不是夫人让你把我赶走的?我不过是……不过是想伴在郎君身边,为何她就不能容我?没了我,还会有别人不是吗?!
嬷嬷又为何说这是我不该动的心思?只是因为我出生卑微吗?
只是我也从来没有渴望过郎君的正妻之位啊!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当一个小小的侍妾!
嬷嬷不是说把我当做你孩子吗?为什么你连你孩子这么微小的一个请求,也不愿意帮她啊!”
何嬷嬷便是心疼她,也忍不住脸色一沉,严肃道:“夫人慈善仁厚,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什么,郎君也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